一夜的折腾,让阿尔缇妮斯全身好似散了架,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她下意识地摸向旁边,冰冷的触感让她努力张开眼睛,扭头看去,才发现身边那位折腾了她一夜的男人已经不在了。看向窗外,早已天色大亮,阳光透过飞舞的纱幔将一室点亮,洒下缕缕金光。
她刚起身,奈何身体的酸痛让她动弹不得,不由得哀叫了一声。
“皇妃殿下,您醒了?”几张娟秀的脸孔出现在她眼前,这些都是服侍她的侍女。
她眨了眨眼睛,大脑清醒了,可身体仍处于极度需要修补的状态。
“我们伺候您沐浴更衣吧。”她们仿佛等了很久,全都干劲十足。
她点头,任由她们扶起她,将她送入温热的池水中。她满足地叹了一口气,借着蕴满香气的热水洗去一身的疲乏。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撒满了浓郁芬芳的玫瑰花瓣,荡出绮丽的美,她嗅着花香,在池水里惬意地享受着。
思绪飘到了昨晚,好久都没有看到萨鲁那么火气十足的模样了。他虽然偶尔会发点小脾气,但作为皇帝,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无论多大的怒气都会隐藏在自制的面具下,但像昨天那样毫不遮掩地将怒火迸发出来,已是很久没有过的事情了,看来他真的很生气。
她这次的确过分了点,不知道他消气了没有。虽然昨晚他粗暴了点,但还不至于弄伤她。他向来热情,有时候真是热情过头了。可能他总是患得患失,所以渴望也就贪心了点。她并不讨厌这样,婚姻的美满,这部分也是占很大因素的,不过有时候,她也会烦恼,再这样下去,她非垮掉不可。
她莞尔一笑,是不是该为找到这样任劳任怨的老公感到窃喜才对?
呵呵……女人啊,就是会胡思乱想。
她感觉疲乏消弭得差不多了,便招来一旁的侍女。她们手脚麻利地替她抹干身上的水,她舒舒服服地躺在椅榻上,让她们沾点玫瑰花乳,替她做全身按摩。
做完之后,她穿上一袭白色的纱裙,腰间束上缀满玛瑙流苏的腰带,然后拢起长发,绾了个发髻,簪上几朵精致的莲花。
接着,接过侍女们递给她的一根芦苇——这时代的牙刷,蘸了点用薄荷草、薏米、加布果壳研磨成的粉——这时代的牙膏,开始刷牙,然后再用薄荷和甜叶草浸泡过的泉水漱口。
侍女递来毛巾,她擦了一下嘴,呼出一口气,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了。
“皇妃,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用吗?”
她点头,的确是有些饿了,“陛下呢?”无论他有多忙,三餐都会陪她一起享用,风雨无阻。
“呃……”侍女们低垂着头。
见她们支支吾吾,她蹙眉问道:“怎么了?”
“陛下去了邻城的阿尔方休斯。”那是专门负责铁矿的地方。
她疑惑道:“现在还不到风季,去那干吗?”
侍女们面面相觑,看样子好像在为难该怎么回答。
“陛下说,您会明白的。”
“嗯?”她更加迷茫了,明白什么?她明白什么啊?
“陛下就是这么说的。”几个侍女重重点头。
她思索着,猛地眼神一黯,“陛下有说要去几天吗?”
“没有说。”她们摇头。
“小皇子呢?”
“和陛下一起去了。”
她扯出一抹苦笑,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我知道了。”
之后,她不再说什么,独自沉浸在思考中,甚至连侍女什么时候送上的膳食也不知道。
她只是很随意地拿起面包撕扯着,笑容渐大,却充满了无奈。
原来惩罚还没有结束啊!他这么做是想让她也尝尝思念的味道,尤其是在不知道归期的情况下,这种滋味到底是怎样的。
将撕下的烤肉放进嘴里,她笑出了声。
好吧,好吧!她错在先,就让他发泄发泄,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不要以为做皇妃是件很惬意的事情,荣华富贵、权力地位,这些东西看着让人羡慕,其实真坐上这个位子是很累的,尤其是在赫梯——这个皇妃也可以参与政事的国家,更是累得像头骡子。
“皇妃殿下,夏布拉传来有蝗虫灾害。”
“皇妃殿下,吉尔下玛的农民遇到了旱灾,年内未上过税,请殿下定夺。”
“皇妃殿下,般图新任知事的人选还未选定,请您过目名单。”
“皇妃殿下………”
诸如此类。
坐在皇妃宝座上的阿尔缇妮斯,脑子里嗡嗡直响,一直萦绕着“皇妃殿下,皇妃殿下”,有完没完啊!从早晨到正午,她的眼睛和手都没停过,不是审阅,就是盖章,她怀疑自己在结束之后,手和眼睛还能不能用!
“皇妃殿下……”
她捂头,又来了。
但,她是皇妃,这些是她必须要做的。
“关于蝗虫,这个很简单,夏布拉以南的埃塞是不是有种粉红色椋鸟?”
负责夏布拉的知事回答:“是的,皇妃。”那是一种嘴和脚都是粉红色的鸟类,很多贵族捕获后用于圈养和观赏。前几天为了奉承她,他也送上了一对,问题是这种鸟和蝗虫有关吗?
阿尔缇妮斯看着这个年轻的知事,他脸上的疑惑,她看得分明。他送的鸟,她早放生了,不过要不是他,她还真不知道埃塞有这种鸟存在。“它是专吃蝗虫的,可以说是蝗虫的天敌。不过因为埃塞很适合居住,而这种鸟一旦找到适当的聚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