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有些难。要成为被朝野认可的政党,关键在于‘贡献’二字,可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致公堂从孙文开始改革整顿,到最终转型为政治党派,中间也花了二十多年时间。”
云开接着说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想无论是帮会还是政党,想要持续健康地发展下去,都需要一个伟大的组织纲领,并对组织成员进行有效的管理,陈叔您觉得呢?”
“我同意。”陈继雄认真地点了点头:“散兵游勇成不了事,这一点在跟青帮的对抗中,我已深有体会。第二条路呢?”
“第二条路是精英路线。”
云开喝了一大口茶,放下茶杯说:“紫藿刚才说汉留社的根基在底层,在知识经济时代先天不足,这是我们的短板,精英路线就是把这个短板补上,变成汉留社的优势。紫藿,你知道骷髅会吗?”
“听说过。”陈紫藿给云开重新加满茶水,点头答道:“骷髅会是米国一个秘密精英社团,每年吸收十五名耶鲁大学三年级学生入会。历史上的骷髅会成员,曾出现过许多政商两界的重要人物,包括三位总统,两位联邦大|法官,几十位内阁成员和上百位参众两院议员。”
“的确如此。”云开接口道:“骷髅会的组织非常紧密,规模也不大,每年只有十五人入会,还要求拥有贵族血统,出身豪门世家,受过良好教育并具有挑战精神,这意味着在任何时间,骷髅会成员都不会超过一千人。尽管人数不多,但是这些人却手握重权,通过成员之间的互相提携,从而登上政商两界顶层。
“恕我直言,跟骷髅会这样的巨龙相比,汉留社的力量还不如一只蚂蚁,这就是我质疑汉留社存在的必要性的原因。陈叔,汉留社的宗旨是好的,传承民族血脉和文化的理念也没错,可事实上却沦为了底层的黑涩会,您觉得这种生存状态有意义么?”
陈继雄被云开打击的不轻,坐在藤椅上没出声,眼神时而精光乱闪,时而黯淡无光。反倒是陈紫藿对此考虑过相当长时间,镇定自若地问:“第三条路呢?”
“第三条路跟第二条相关,化明为暗。”
云开望了陈继雄一眼,斟酌了一下用词说:“陈叔,咱们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有话我都直说了。华夏目前的局面,不会容忍帮会势力坐大,青帮的覆灭虽然是我举刀下手,事实上却是高层放任和默许的结果,没有云开还会有李开王开……
“所以,咱们汉留社绝不能走青帮那条路。想偏居一隅也就罢了,如果要发展壮大,必然引起高层关注和打压,所以化明为暗是必然的选择,立场还必须与国家战略一致。
“不仅咱们华夏如此,全世界的执政当局都是同样的态度。骷髅会是精英社团,但它的存在形式,对公众而言却是神秘的。另一个更神秘的组织是锡安会,迄今为止都没有人确认它是否存在,紫藿应该听说过吧?”
“看过《达芬奇密码》,但不知道是小说的杜撰,还是确有其事。”
陈紫藿摇了摇头说:“流传的说法是,锡安会又叫郇山隐修会,组织纲领是‘成员教育与互助’,早先是一个欧洲的宗教社团,后来发展成为一个思想和学术团体,在暗中影响着人类文明的走向。据说牛顿、雨果、达芬奇都是锡安会成员,法国总统戴高乐也跟锡安会有关……”
云开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一杯接一杯喝茶,然后潇洒地起身告辞。
父女俩坐在茶馆里,好久没有出声。陈紫藿望着云开先前的座位,残念深重地嘀咕道:“装神弄鬼的魂淡,他以为他是诸葛亮啊?说话还说个半截,我明天去学校找他!”
“不必了,他已经说出答案了。咱们汉留社能走的路,其实只有一条……”
陈继雄靠在藤椅上,感慨万分地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老爸是真的老咯。丫头,你要是能降伏这小子,不管是骷髅会还是锡安会,咱们何愁不能战而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