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里面的皇子完成了祭拜,很快秦舒云就被放了进去。
抬头望一眼黄气具体所在的位置,秦舒云确定身带黄气的皇子不在正殿后对李妈妈说,“把篮子给我,我一人进主殿拜佛。”
“不行,小姐您身子虚着,老奴跟您一起。”
秦舒云怕在主殿内发生什么状况,坚决不让李妈妈跟着,“我有些心事要问佛,你带人在这儿等着,里面有僧人主持,不会有事。”
听秦舒云这样说,李妈妈这才递篮子。
篮子里面装着香烛和钱袋,是用来孝敬佛祖的。
秦舒云提着篮子低着头走向大殿,跨进大殿内的那一瞬间,她的耳旁出现了钟声。
钟声之后是唱念经文的声音,这些声音没有让她难受,却让她不受控的双手合十,眼睛望向正殿当中的佛祖像。
佛祖高坐在莲花台上,双眼半开、俯览众生,秦舒云与佛祖对视,从他眼中没有看到怒,只看到悲悯。
“阿弥陀佛。”
一名僧人忽然出现在秦舒云身后,他唱念一声佛号,对仰头视佛的秦舒云说,“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影,从业缘现;是身如焰,从渴爱生。施主,你可拜佛。”
秦舒云低声重复一遍僧人的话,顿悟的她立即对佛祖像行三拜九叩礼。从蒲团上起身后,她双手合十向僧人弯腰一礼,“多谢大师点化,弟子懂了。”
拜过僧人,秦舒云才抬头看他。
“空戒主持?”
皇庙主持空戒大师朝秦舒云点头一笑,还礼后又念了一声佛号,“请施主跟贫僧来。”
秦舒云点点头,将篮子放到佛祖像前面的台子上,跟空戒大师一起从后殿出去。
皇庙修的庄严肃穆,共有十座佛殿,秦舒云跟着空戒大师去了每一座佛殿,但空戒大师每次都只让她在外面拜,不让她进殿。主殿内供奉着接纳一切佛祖,秦舒云只能拜他。
拜完余下九处佛殿,空戒大师又说,“施主请再随贫僧来。”
这一次空戒大师把她带到了佛堂,在佛堂内,秦舒云看到的每一位都是熟面孔。
再次见到让她心碎命陨的唐隽睿,秦舒云内心出奇的平静。
前世的爱恨纠缠她输了,作为唐隽睿的弃棋,凄惨的遭遇全是秦念月所赐。
“二姐?你怎么也来了?”秦念月看到秦舒云,十分惊讶的问。
秦舒云没有理会秦念月,她的目光被坐在佛堂偏角处的一名男子吸引了。
房内烧着炭火,男子却披着大氅,他此时正侧着身与人说话,背对着秦舒云,秦舒云只能看到他如墨的黑发撒在背后。
秦舒云注意到他不是因为他穿着奇怪,而是因为盘踞在他头顶的黄气。仅一眼她就能确定,皇庙上盘旋的黄气也属于他。
“施主请落座,一刻后戒忘大师会开始讲经。”空戒大师提醒秦舒云道。
“是。”
秦舒云低着头进佛堂,她没有坐到秦念月身旁,因为她坐在一群皇子中。
她也没有去男子那儿,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人是谁——安王爷澹台宁。
她被唐隽睿和秦念月扔去军营时,他们的身份分别是太子和太子妃,在她上一世中,澹台宁参与的很少。
她关于澹台宁的记忆几乎都是他病重、他又病重、救活。病危、又病危,救活。
哦还有,他温文尔雅、俊美谦和,从不与人起争执,话语中自带三分笑意,明明身世悲惨、命运坎坷,却永远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能抵御他笑容的女子很少,多少女子为了能见他一眼,整日守在安王府外。
在好事者投选宋国四美时,有着较好面貌和身份的他被评为第二美,但是很少有人提及他这个称呼。
黄气从他身上冒出,这让秦舒云很费解。
上一世几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激烈,在秦念月的帮助下,唐隽睿好不容易拿到太子之位。
秦舒云瞥一眼和秦念月谈笑风生的唐隽睿,在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黄气。
现在看,唐隽睿并非最终的皇帝,澹台宁才是。
可澹台宁自小就是病秧子、世袭的闲散王爷一名,就算皇子死绝也轮不到他,他是怎样当上皇帝的?
难道……是他隐藏的太深?
想到这里,秦舒云立即对澹台宁下了结论。
要远离,一定要远离!
秦舒云思绪飞转时,一位身披金线袈裟的僧人坐到佛堂的讲台上,声音洪亮的对众人说,“最后一位贵客已到,贫僧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