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西锦怎么都没想到,媞霜不但没有称赞一两句,竟然还用充满怀疑的语调跟她说话。
“媞霜,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我就不能够说出这种话来了吗?”
媞霜皱了下眉头,“这话之中充满豪情壮志,必然是出自一个男子之口。西锦,若说这话是出自你之口,那如何让人信服。”
“天啊,媞霜,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本来还以为随便糊弄一下就能够过去的,可现在看来,根本就糊弄不了嘛。”
媞霜满头黑线,只要是稍微有些脑子的,都会听的出来,这是一个充满报复的人说的话吧。女子鲜少有这种雄心壮志,而西锦虽然性格上的确很刚强,可她根本无心宏图报复,所以这话怎么都不会是西锦自己的人生感悟。
“这的确是一个男人说的,而我自己的理解,我就觉得人生只要能够做到敢爱敢恨,就算是不枉此生了。”西锦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媞霜听了西锦刚才的那一番话,倒是对说这个话的人有些好奇了。
“这人倒是有些独到的见地,若是能够见得一面就好了。”媞霜已经开始对这个素未蒙面的人神交了。
孙西锦表情古怪的说道,“你真的很想见他?”
“若能见得一面,互相讨教一下人生感悟,不也很有趣吗?”媞霜笑了笑,其实她根本没指望能够和那个人见面。
现在她是宫女,想要出宫都不可能,哪里还能去结交一些能够聊得来的朋友?
媞霜向往那种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或许充满危险,但应该可以认识很多不同的人。这辈子她真的再也不想让自己守着遗憾死去。
“呵呵,这可是你说的。放心吧,我会让那个人来见你的。相信那人听到你想见他,一定会很高兴。”西锦突然笑的有些怪异,让媞霜整个人都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
不过她没太放在心上,西锦一向都是这么的不安排理出牌,若是什么时候她说话做事变得有条不紊,那她才应该着急,是不是西锦的内里也换了一个芯子了。
对于自己这种换了芯子借助别人的身体继续活下去的怪物来说,她还是真的很想遇到一个和她一样的人,说不定这样更能够彼此理解。
晚上的时候,西锦难得是把媞霜给早早赶去休息,而她身边则是换成了小月照顾。
媞霜有些奇怪,可是难得有早点休息的机会,她当然也就不客气的回房间去了。不过一向晚睡的她,这会儿也是睡不着的,坐下来看着摇曳的烛火,她就不自觉的想起了某个人。
手指一勾,那铃铛就从衣襟里被勾了出来,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她听着那清脆的铃铛声,心中却感觉十分的难过。
黑衣人这都已经离开很久了,这么久却半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媞霜这时候是真的有些懊恼,如果当初她坚持要知道黑衣人的名字和身份,是不是就不会如同现在这般的失落。
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的身份,以至于现在就算她想要打听黑衣人的生死都不可能。她甚至不知道该找什么人去问。
当然,还是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身份的,那就是太子。可是上次她询问太子的时候,太子根本就不打算说出来,现在就算再问,他也依然不会说吧。
“你找我何事?”太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媞霜一愣,以为自己产生错觉了,刚才才想起太子,太子怎么就可能出现在身边。可是下一秒一个人就已经走到了光亮处,一身白衣,不是太子有会是谁。
这个太子是真的很奇怪,黑衣人喜欢穿黑衣,他就好像故意回避黑色一样,每次出现都是一身显眼的白。仿佛在刻意告诉着她,他和黑衣人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媞霜迅速的藏起了铃铛,这才说道,“太子,你怎么突然来了?”
太子根本就没有错过刚才媞霜把铃铛藏起来的小动作,他眸光闪动,心情也是颇为沉重。那是他在扮演黑衣人的时候送给媞霜的东西,当初以为她一定会跟着自己走,却没想到这场感情角逐,竟然是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那个铃铛具有很特殊的意义,只是不到时候他是永远都不会告诉媞霜这铃铛背后蕴含的意义。
深深的看着媞霜,看的对方下意识的躲避他的目光,他这才开口,“西锦说你想见我,难道不是?”
“我怎么……”媞霜下意识的否认,突然她就意识到什么,不禁说道,“原来你就是发出那种感慨的人?”
面对她这吃惊的表情,太子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媞霜觉得若是不解释,恐怕气氛会更加尴尬下去,于是就把之前她和西锦谈论的内容简略叙述了一遍。
太子听闻这话之后,却是淡淡的说道,“年少轻狂的胡言乱语,没想到她竟然还记着。”
“怎么会是胡言乱语,难道现在太子的心已经改变了吗?”媞霜皱眉。
太子沉默了一下才说道,“如果你也在北方那种贫瘠之地生活几年,就会明白再多的菱角都会有被磨光的时候。现在的我,只知道很多事情不是因为你想,而是因为落到你身上,你就必须去做。人生充满无奈,岂是允许你想如何就如何的?”
这些话之中蕴含的苦涩和自嘲,让媞霜莫名的觉得有些心痛。她下意识的看向太子,忍不住说道,“太子,你不该如此消极的。”
“这不是消极,而是认清了现实,你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