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老太婆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的阳光,声音里透露着苍凉:“他也是我们严家村的人,但。。却没什么福分。他的子女看他老了,不愿意赡养他,带着孙子孙女,直接外出了,再也联系不上。”严爵汇的心紧了紧,老太婆叹了一口气:“那时候他生病了,被查出得了绝症。估计觉得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钱治病,也联系不上亲人,更加没钱吃饭。”
“他又是个很要强的人,自己拾荒卖了点钱。在小卖部买了一盒饼干,一瓶酒和一瓶农药。当时每家每户都要种地,他买农药也没人多想。好像那天就在一个下午,他一个人坐在那个池塘边吃饼干喝酒。牵着牛从地里回来的人,在堤坡上还看到他好好地在那里吃东西,还跟他打招呼来着呢!谁能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发现他倒在那里呢?!”老太婆讲到此处,眼泪婆娑起来。严爵汇也不明所以地心里一阵的抽痛。
“那时候我们还不算太老,还需要种地,需要帮外出打工的子女带孙子孙女。那时候每天都很忙,就没怎么注意这个人,他也比较孤僻。一个人住在临时搭建的茅屋里,后来他出事后,子女不知怎么也就回来了。好像随便找了个地把他埋了吧,没有通知任何人,又一把火把那个茅屋烧了,说是晦气。再后来,大家也就淡忘了。”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走了走了,总该走的。”
严爵汇打算把事情告诉其他人,正打算告辞的时候,他想起老人家一直紧闭的大门,便随口问道:“婆婆,您怎么不开着门晒太阳呢?这样不就暖和一点吗?!”“我记性不好,开了门老忘记锁着。再说又没什么客人,我开着门做什么?我现在就是等死啊,就等着哪天两脚一蹬,这辈子也算过完了。”她捶着后背,慢悠悠地关门道:“还是你爷爷奶奶福气好啊!”门关了,只剩严爵汇站在外面,看着这个孤零零的房子,在阳光下孤独地屹立着。。
宁绯和严若坐在池塘边,等待着叶子柯和紫羽从水里出来。“那个爷爷慈祥倒是慈祥,年纪也不算很大,好像都不到六十岁。”严若跟宁绯回忆着:“不是很爱说话。”宁绯点了点头:“怎么没有问他的名字?”
严若仰起头想了很久:“他不想说。我问他的家人去哪里了,他说他也不知道。那盒饼干没有吃完,他就不吃了。就放在这里,就静静地看着河水,再也不说话了。”
哗啦啦地水溅起,紫羽和叶子柯从池塘里爬出来,两人皆是落汤鸡的甩着头发。“看到那朵莲花了吗?!”宁绯上前问道,递出纸巾给他们擦脸。紫羽瘪了一下嘴巴说:“老头子挺倔啊!不愿意告诉我们他在哪。”
“为什么不说?难道他在那里不冷吗?!”严若趴到池塘边,看着水面上的波纹,自言自语道。叶子柯转身看着那河水:“或许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他也是被不孝子埋在那里的。”
严佳佳跑到池塘边找严若,听到这番话,急得跺脚,口不择言地道:“怎么可以这样!他让我们差点死在梦里,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又不是我们的错,又不是。”她还没有爆出来的话语,被叶子柯的手挡住,他轻轻地作出嘘声的动作:“不要吵,他只是位无家可归的老人家而已。”
“我知道他的事情了!”严爵汇跑到堤坡上,对着下面的人喊着。他还顺便带来了严彬瑄等人。一行人脚步迅速地走下来,严爵汇说明了这位老人家的情况。严佳佳也收敛起了脾气,幽幽道:“好可怜。”
“很倔强的人吗?!”叶子柯看了他们一眼:“难怪我和紫羽的劝告,一点也没用了。毕竟我们都是外人,你们才是严家村的人啊!”严彬瑄听到这话,有点明白了,但还是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劝告他?!”
紫羽勾着严彬瑄的脖子道:“你们严家村的事情,不该由你们自己解决吗?!这位老人家是你们严家村的啊!”严漓江和严宁纷纷退后了好几步,严宁的表情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难道要我们去跟一个。。一个。。鬼去交流。。不会出事吧?!”
“不是,一朵池底的莲花而已。如果你们足够心诚的话,我想它自然会告诉你们,老人家的地方。”叶子柯解释着,接着加了一句:“你们最好快点做选择,埋尸地是一块极阴的地方,是养尸的。你们难道希望到时候。已经十年了,如果继续。”说到这里他不说了,因为他要的效果达到了,严彬瑄等人脸色很难看,很恐惧地看着池水。
严若伸手触碰了一下池水:“你们知道吗?这水很凉。但比水凉更可怕的是心凉。或许我们曾和这个爷爷擦肩而过,或许在我们摔倒的时候,他扶起过我们。或许我们每天都看见过他。即使我们忘记了,难道就去否认他的存在吗?”
“我不知道他喝下农药时带着怎样的心情,是怎样对生的毫无依恋,让他选择了这条路。可。。他不该在寒冷的地方待那么久吧!我们说自己没有做错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样的事情,连死都不得安宁。”严爵汇走到严若的身旁,两个人相视一笑跳下了池塘。
巨大的涟漪在水面上荡漾着,一如时光机的转轴,将严彬瑄等人带入童年般的梦境。想起来了,我们走在堤坡上唱歌,跳舞,讲着好玩的故事,跟着爷爷奶奶赶集,吃着喜欢的食物。我们肆无忌惮的快乐,是因为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