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夫瞧了一眼有些惨不忍睹的伤口,微微摇头叹息,这城主大人下手可够狠的。
折腾许久,诗如画的伤口才被清理好抹上药,用单薄的被子盖好,回头瞅去,见诗如画已经沉沉睡去,小小脸蛋满是汗水,苍白的肌肤像一层薄薄的纸,轻轻一碰就破,手臂的衣服和下面的床早已湿透,顾大夫看着一阵心疼,自己十一二岁的孙女在家享受着天伦之乐,而眼前这位,明显年龄也就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却遭受着别人无法忍受的痛苦,生活在吃人的城主府内,将来,还有活路吗?
顾大夫想到这里摇头叹息,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大夫,帮不上太多的忙,也只有尽力不让她肌肤留下一点疤痕,也算是抚慰心中不忍。
秀儿送走顾大夫,上前和云儿并肩站好,悄悄打量未来主人。
她们二人听下人说,未来主人是哑巴,不能够与人正常交流,所以才不得城主大人欢心。
跟着这样的主子,可以想象,她们未来的生活也不一定好过,二人俱是相顾无言,一丝愁烦萦绕心头却无力改变。
傍晚,临近太阳落山,整个城主府陷入无边黑暗,只有一条条长廊吊着明亮如昼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城主府内丫鬟佣仆一片忙碌,穿梭,各个宫殿厢房俱是灯火通明,人影穿梭。
不知睡了多久,诗如画才幽幽转醒,趴着睡觉胳膊和身子有些僵硬,酸麻,迷糊中翻身压到伤口痛的她倒吸一口凉气,本来有些红润的脸蛋又变得苍白如纸。
“主子,可不许再翻身了,压到伤口就麻烦了。”正在布置晚餐的秀儿见诗如画转醒翻身,吓得赶紧放下手中小碟,连忙帮她翻过身,拿起薄被盖好伤口,拿起湿毛巾轻轻擦拭着诗如画脸蛋。
诗如画有些别扭,从来没被人伺候过,有些抵触,刚想要自己来,秀儿却低声道:
“主子,以后秀儿和云儿就是您的贴身丫鬟,这些小事还是让奴婢来吧,您受着伤,动弹不得。”
“是呀,主子,以后有什么事吩咐秀儿和奴婢就可以啦。”云儿摆放好晚餐,知道诗如画起不了床,便费力把桌子移到床边。
“主子,你喜欢吃什么用眼神示意奴婢,奴婢会为您夹菜和喂饭。”云儿一手拿着青竹做成的筷箸一手拿着小勺准备,秀儿端着一青釉瓷杯等候在旁。
从没被人伺候过的诗如画有些呆愣和尴尬,自己好像没有残胳膊断腿,吃饭的能力还是有的,但是在看到两个丫鬟可怜兮兮的眼光,无奈之下只好点头。
用餐过后,在诗如画漱口空隙,秀儿一边帮着整理被褥一边道:
“主子,在您休息的时候,大夫人来过几次呢,见您睡得香没有打扰您,不过留话说,明天会过来看您。”
“主子,看起来大夫人对您很好呢,先前奴婢们都以为您不讨城主大人欢心,大夫人肯定也会欺负您呢。”云儿整理着衣物毫不在意的说着。
秀儿偷偷瞥一眼诗如画,见她对那句‘您不讨城主大人欢心’没什么反应,心沉了下去。
诗如画斜靠着被褥,侧身躺着,长发披散在背后,胸前落了一缕发丝缠绕在手心,可有可无的撩拨着,眼睛淡淡的扫视正在忙碌的二人。
对于城主赫离蕘,在她没有弄清楚心中感觉之前,是不会多在意他此刻在做什么,自己也不会刻意去讨好他什么,毕竟,那100下的杖责她心里算是记住了。
掩藏在发丝后的耳朵动了动,诗如画挥手,示意忙碌的二人离去。
秀儿和云儿见诗如画脸色冷淡,也不好多说什么,便躬身退出厢房。
在他们离去后不久,夜修身影出现在门口,诗如画挑眉看去,眼神冰冷的盯着来人,夜修见丫鬟秀儿和云儿伺候在门外,便举步进屋走到床边相隔一米远地方站定,一黑白相间的小瓷瓶落在床上。
“这是城主大人临行前吩咐给您的,效果很好,伤口不会留疤。”
赫离蕘离开城主府了,这倒是令诗如画惊讶,眉宇动了动,眼底闪过疑惑。
“有些事情需要城主大人办理。”他没告诉她,因为诗如画受伤不会再做出格的事情,城主大人才会放心离去办理早已该办的事情。
手指撩拨着发丝,诗如画眸光宁静,在其他人面前,一点也激不起她掩藏在心底的野性和似凶狼一般的凶狠。
只有在那个男人面前,她才会恢复自我!
他走了,却没来看看她!
眼神有些萧瑟,了无生气的支撑着脑袋,纤细柔软的手指拨拉着黑白相间的小瓷瓶。
夜修望在眼底,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在城主大人面前,她像匹难以驯服的小野兽,时刻撩拨着城主大人的耐性。
而此刻,听闻城主大人离去,她竟然乖顺如猫咪,没有一点活力,这倒是令人难以适应。
夜修离去,丫鬟秀儿和云儿急忙上屋,眼露惊喜。
“主子,城主还是很关心您啊,看,竟然令夜修大人给您送药膏呢。”秀儿喜滋滋的说着,刚才沉下去的心又高扬起来。
诗如画撩她一眼,有些厌烦,便挥挥手示意她们离去。
秀儿有些惊恐以为自己说错什么,连忙跪地,云儿也跟着跪在一边,诗如画无奈,再次挥手,厌烦更盛,二人急忙起身,在诗如画冷漠的目光下,躬身而退,随后,门关上。
诗如画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厌烦,只是觉得,没了赫离蕘的城主府令她空寂,孤单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