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记下了。”几个嬷嬷悻悻地答应,上来把浑身是伤的静燕拖走,那静燕一边还不忘记回头对赫娅喊,“王妃记得你答应过奴婢的事……”
“主子,您答应她什么了?”边上的小丫头吓得浑身打颤,觉得这满身血迹的宫女就好像是来索魂的鬼怪一般,又弄不懂赫娅怎么连暴室里的人都会有瓜葛。
赫娅却一巴掌挥在她脸上,恶生恶气地说:“几时轮到你管主子的事?你给我记着,回去若敢嚼舌头叫那个小贱人知道,看我不把你抽筋剥皮。”
谁也不知道赫娅究竟答应了静燕什么,这件事虽小,但到底还是让中宫知道了,彼时容澜只是对络梅冷声说:“让她闹去吧,如今她刀架在脖子上自己还不知道呢,翊坤宫里那个也是死人,连个儿媳妇都管束不好。这些年我为她们操心兜着多少事情,如今再懒得管了,随她们折腾去。皇上若怪我,我也有话说。”
络梅却道:“那个静燕似乎不简单呢,当年中秋节陷害梁昭仪的事,她也脱不了干系。据说那晚她口口声声说王妃别忘了答应她的事,您说这小王妃这些年竟也没瞎折腾,连暴室里的人她都能找来用?”
容澜冷笑:“你以为她一个人的本事?”
络梅不言,自然心领神会。此时织菊从景仁宫回来,方才容澜叫她送一些给泓曦用的东西过去,只见织菊笑道:“梁昭仪真是狠心,小公主那么可爱的孩子都舍得打手心,奴婢刚才过去,小公主正哇哇大哭,奴婢把娘娘交代的事说完要走,她抱着奴婢要跟奴婢来坤宁宫呢。”
容澜笑道:“这是怎么了?这么小的孩子她都打?皇上知道,该心疼坏了。”
果然,其实织菊离开不久,彦琛就过去了,这几日办成了几件事,叫他心情极好,可是进门却听见女儿大哭,嗣音那里则斥责众人:“谁也不许去抱她,让她自己哭。”
彦琛心疼坏了,疾步进来嗣音的寝宫,便见女儿独自坐在地毯上大哭,一见自己蹭得就爬起来一头钻进怀里,哭着告状说:“初龄疼,父皇亲亲……”
“怎么了?做什么让她哭得那么伤心?”彦琛竟有些生嗣音的气,抱着女儿坐下来,一边擦干她的眼泪,一边骂谷雨几个,“主子生气你们也不拦着,闹成这样做什么?”
初龄又举着胖乎乎的小手给父亲看,哼哼哭泣着说:“疼,父皇亲亲。”
彦琛这才明白过来,捧着女儿的手问嗣音,“你打她了?她还那么小,你生气也不至于打她。”
嗣音知道这护犊子的父亲又要没理智了,摆手让念珍、谷雨她们都下去,自己也不理会皇帝,独自坐到边上生闷气。
初龄那里哭了一会儿也止住了,依偎在彦琛肩上,时不时偷眼看一眼娘亲,嗣音那里一个人坐着,不知怎么竟也落泪了。
彦琛两个都心疼,一时不知怎么办,只是道:“你怎么哭了?是朕说的太冲了吗?你看朕几句话而已,你打她,女儿岂不是更承受不起?”
嗣音闻言转过来瞪了一眼,更是生气地背过去,心里委屈起来不由得又落了眼泪。
彦琛更不知所措,只道:“你有话就说,不要哭。”
初龄见爹娘这样冷着,撅嘴哼哼了半晌,挣扎着从彦琛怀里爬下来,一步三退地到了嗣音膝下,轻轻拉拉娘亲的衣袂,娇滴滴地喊了声:“母妃。”
“母妃、母妃。”初龄唤了两声,见娘亲仍是不理会,索性抱着她的膝头,呜呜咽咽着,“母妃抱抱。”
嗣音轻轻推开她,赌气说:“这会儿要抱抱了?母妃不抱不听话的孩子,找你父皇去吧。”
初龄哇得大哭起来,蹭着嗣音不肯离开,彦琛看得心疼正要过来劝,嗣音已把女儿抱起来,亲亲她肉肉的小脸嗔笑:“动不动就哭,你不是犟得很吗?还去不去后殿那里了,去不去小池塘了?”
初龄撅着嘴,哼哼着,见娘亲神色严肃,只能点点头。嗣音又用手比了比,说:“娘不再说第三遍了,下回你再犟还是要打你。你要长那么高了才可以去那里,就是去也要谷雨、念珍她们或姐姐带着才行,听见了没有?”
初龄双手勾着嗣音的脖子,把小脸埋到她肩后去,撅着小屁股伏在娘的身上,嗣音顺手轻拍了两下问,“听见了没有?怎么又不说话?”
彦琛看不下去了,站过来说:“你别打她。”
嗣音闻言一怒,竟是瞪了皇帝一眼,也不理他,抱着女儿起来往后走,到后殿临窗指着外头的池塘说:“那里真漂亮呢,可是也很危险,水很深,我们初龄还没长个儿呢,你要是掉下去了,就再也看不到父皇母妃,也看不到哥哥姐姐。娘看不到初龄的话,会天天哭,初龄要我哭吗?”
初龄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无限渴望地看着那小桥流水,抿嘴想了会儿,才答应嗣音说:“初龄不去,娘不要哭,不哭。”
嗣音方笑得甜,亲亲女儿说:“初龄要是乖乖的,母妃就给初龄养只小狗,跟云葭姐姐的一样,好不好?”
听说能养小狗,初龄倏地就忘记那池塘亭台,兴奋地抱着娘又亲又啃,弄得嗣音满脸的口水,笑呵呵嗔她:“初龄是小狗呀?”
跟过来的彦琛又忍不住了,霸道地伸手来抢过女儿,一边说嗣音:“你这么说女儿是小狗,越来越胡闹了。”一边哄初龄,“等龄儿长高了,父皇带龄儿去宫外去江南,看山川湖泊,比这小池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