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过是玩笑。”彦琛笑一笑,说着举杯起身,众人也跟着呼啦啦起来,他朗声道,“朕今命定康亲王抚远大将军晏珅赴西南为朝廷镇守边关,望尔建立功勋不负朕意,这一杯酒先为你壮行。”
言罢,方永禄已机灵地奉来托盘,恭恭敬敬地将皇帝这杯酒端到了晏珅面前,晏珅接过一饮而尽,座下一片击掌赞叹。他把酒杯放回去的时候,目光正落在御前左侧梁嗣音的席面上,但见她款款而笑,眸中满是恭贺神情。
心神一颤,晏珅忙将目光收回。不久回到自己的坐席,却见周桃面色凝滞,半晌才吐出一句话:“原来,你是要去西南?”
她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肯定,可是心里却舍不得丈夫去那湿热的远方,她轻声问:“带我走吗?”
晏珅欣然颔首:“自然带你去,没有你谁来照顾我?”他说这话,一壁将周桃的手握入掌心,温和地说,“不要害怕,我在那里许多年,比在东北还要熟稔。自然你会不习惯,但有我在你身边。桃儿,跟着我你哪儿都愿意去是不是?”
周桃心酸含泪,连连点头说:“跟着你去哪儿都成,我会一心一意照顾你。”
“如是就好。”晏珅暖暖地一笑,松了手。
泓晔泓昭那里,瞧见十四叔如此帅气,此番又要去西南督两国交战,真真是羡慕不已,暗下互相道:“几时才能长大,让父皇也叫我们去带兵打仗。”
淑慎嗔笑:“天下太平才好,带兵为何偏要打仗?”
十王妃那里笑道:“我的小祖宗,只盼你们好好长大,谁巴望你们带兵去?”又说,“昭儿赶紧去给你母亲请安,昭仪娘娘那里惦记着呢。”
泓昭听得,便要过去,一并淑慎和泓晔都来,耿慧茹自然欢喜,刘仙莹便让出自己的位子,她这边坐到了嗣音的身旁。
那里舒宁正带着泓暄看泓昀家的承垚,今日赫娅和梁如雨都盛装随泓昀列席,方才晏珅请缨那番说辞,叫泓昀听得热血沸腾。冷眼看着丈夫手掌在膝头摩擦,赫娅冷笑道:“你激动什么,难不成也想出去打仗?”
要从军的事泓昀只对如雨讲过,赫娅自然当笑话看,如雨却温和地给他第一杯酒说:“来日方长,咱们慢慢计划,爷不要着急。”
比起赫娅的冷言冷语,如雨这一句贴心话自然动听许多,也不怪泓昀对如雨诸多偏爱。他转过来看,却发现如雨气色不好,一张脸很苍白,眼神也有些飘忽,忙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离席。
如雨这才说:“只觉得胸闷头晕,那戏曲也震得我头疼,许是这几日没睡好吧,不要紧,我忍一忍过会子宴席就散了。这会儿突然走,别人又该瞧我们王府的笑话。”
这般泓昀更心疼,忙叫宫女取热水来给她饮用。却是此刻静堇过来,笑着对梁氏道:“主子请侧妃过去说话。”
婆婆召见,梁如雨不敢担搁,忙起身来,但觉得头晕目眩一时扶着静堇站了。又在这时候,只听泓暄大哭起来,他本和奶娘一起同和承垚玩耍,突然哭闹拉着奶娘苦恼一副受惊的模样。众人看过去,竟是承垚倒在地上抽出着,嘴角也沁了白沫。大家正惊慌,另一边也呼啦倒了一个人,却是起身要去见婆婆的梁如雨也不醒人事。
手忙脚乱地把一大一小从宴席上抬走,泓昀和赫娅也跟着去了,皇帝见儿子家里又出事,心里不免恼怒,不久传来消息又说是什么药和食物冲撞了,而说和郡王妃讲,侧妃和小皇孙的膳食是分开的,只是近日来吃的药,都是符望阁梁淑媛送出去的,而侧妃因怕小皇子再中毒,所以回回都先吃两口。
一时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到嗣音身上,边上刘仙莹却低声咒一句:“那个毒妇又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