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梅送走泓昀后进来,告诉她方才翊坤宫那里就来人了,容澜苦笑,意指李子怡说:“她怕我拿他儿子如何?这么多年她仍不知检点,皇上是看在泓昀的份上才不与她计较过往种种,她倒越发来劲了。”
络梅不语,待小宫女奉来新茶离去后,她才道:“娘娘听殿下说完,可是和您猜的一样?”
“你觉得能有什么偏颇?”容澜没好气地反问。
络梅道:“奴婢是想,若真如此您会怎么处置郡王妃。”
容澜静了静,说:“怎么处置?一切等她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毕竟她肚子里的是皇孙。”
这一边,泓昀一路往翊坤宫去,其实他并不想见母亲,此刻正寻思一会儿见了说什么,便只管蹙眉低头闷闷地朝前走。
走着走着眼角余光似瞥见什么人等候在路边,他顺着瞧过去,竟是又遇见了何子衿。他也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背着药箱的宫女。
何子衿和宫女见泓昀驻足便行礼,泓昀俯视着他,心内纠葛如麻不知说什么好,谁又知道那一句“我们好好的”其实还可以对另一个人说呢?
最终还是不说话,泓昀带着小太监走了。
“好奇怪,何大人在郡王府待了那么久,殿下他见了您怎么也不说句话。”背着药箱的小宫女起身后这般问何院判。
何子衿却不怒不恼面色温和,淡淡一笑说:“大概殿下他忙吧。”继而没再说什么,带着宫女继续往景阳宫去。
每日给年贵妃请脉已是定例,年筱苒感激何子衿为她续命,对他也是很客气,平日里的打赏极丰厚,尽显贵妃的气派。曾记得何子衿对武舒宁说年夫人还需解除心病方能好全,他不晓得武婕妤是如何解开了彼时年夫人的心病,但就他看来,如今的年贵妃只需好生保养莫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身体是可以完全康复的。据说元宵宴上年贵妃的盛装出席惊艳许多人,真真风光无限,仅一场宴会便夺回了威势,这宫里的女人,大概图得也就是这一些了。
“暄儿他这几天有些咳嗽,舒宁你带何太医过去替他看看,一会儿就直接走吧,不必过来行礼了。”诊脉后,年筱苒如是吩咐舒宁,如今舒宁在她身边,竟是最可靠的人之一。
“何大人随我来。”武舒宁听得,便要带何子衿走。二人来到泓暄这里,果然见这孩子微微有些喘,时不时还咳嗽几声,何子衿仔细询问近日的饮食起居,摸了脉搏后便开了方子。
“小皇子的病可要紧?”舒宁问。
“方才嬷嬷说曾在风地里吃过东西,殿下脉搏悬浮,便是体内积寒了,微臣开了温和的药每日定时服用,半月能见好。”何子衿拿捏医术的时候,总是沉稳而自信。
舒宁与他出来,见左右无人,忽而问:“想同何太医打听一件事。”
“武婕妤请讲。”
舒宁笑道:“梁婕妤在冷宫幽居多时,她的身体本不是很好,那里又阴冷晦涩,不晓得这段日子有没有病过,想问何大人,御医馆那里可曾有太医去过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