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可忙开了,云夫人激动的很,嘴里一直念叨着皇恩浩荡,对她一个妇道人家而言,老四为何回来她不在乎,重要的是她的儿子回来了。
她记得老四走的时候才十八,虽说是从小在老爷子身边长大,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她可不舍得了,可是老爷子就是铁了心的要将他送到西北去镇守,说是历练历练,可她知道,那是老爷子在为云家筹谋。
她只是个当母亲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懂,也可以说不愿意懂,老爷子用心良苦她知道,可到底是她的儿子,叫她如何忍心啊。
也不知道老四这些年在外面,有没有怨恨过他们,毕竟那么早就离开了家,这些年也没有回来过,他到底是想家,还是懒得回家了?
云夫人是又紧张又害怕,燕北惠就一直在旁陪着,时不时的逗她开心,日子也就一天天过去了。
云少毅是在过年的前两天回来的,临近过年了,都城也时不时的下着雪,这天刚好外面下着小雪,云长青带回来的消息是老四已经在城外了,马上就要进城了,云夫人担忧不已,生怕这冰雪将他给冻坏了。
这些年,云少毅在外面什么苦头没吃过,这么一点点小雪,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顶着风雪就回来了,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家门口守着几个人,像是在等着什么。
他心中激动,声色急切的喝了声“驾”,使得马儿又快了一些,云少毅不是一个人回来的,随行一起回来的还有他的两名副将,三人快马加鞭,朝云府赶去。
在云家门口守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夫人,陪着她的除了她的贴身侍女玉娘,便是燕北惠和丹丹了。
云少毅还没换下戎装,一身银色铠甲仿佛与飘然而下的雪融为一体,在这小雪漂亮的画面中,他不曾有一丝狼狈,依旧英姿伟岸,气势全开。
云夫人下意识的抓住燕北惠的手:“惠儿,是毅儿回来了,是老四没错吧。”
燕北惠连忙点头应是:“母亲,肯定是四弟错不了的,您这下可放下了吧,安然回来了。”
云夫人眼眶通红,哽咽着点头:“是,安心了,总算可以安心了。”
燕北惠急了:“母亲,这是高兴的事儿,您怎么哭了。”
“哭了吗?哭了好啊,母亲这是高兴呢,惠儿,为娘可好些年没见到老四了,真的好些年了。”说着,她放开她的手走到了屋檐外面,玉娘早有所料,连忙撑开了伞跟在后头,遮挡了冰冷的白雪。
燕北惠是有些自责的,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父皇,这些年,父皇对云家是很不公平,若不是云家真正忠心,怕是早就受不了要造反了,父皇若是早点放下那些莫须有的成见,或许如今大燕的局势还不至于如此。
云少毅拉住缰绳,在云夫人面前停下了马儿,利落的翻身下马,吊儿郎当的咧着嘴站定在云夫人跟前,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娘,儿子回来了!”
云夫人连忙去将他扶起,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颤抖的双手想去触碰他的脸,又像是生怕这一切都是幻觉,不敢真实的碰到他,云少毅伸手抓住母亲的手,按在自己脸上,云夫人一愣,霎时泣不成声。
云少毅轻轻叹气,将母亲抱在怀中,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娘,哭什么,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嘛,也没缺胳膊少腿的,完完整整的站在您面前了,您哭成这样,还怎么清清楚楚的看看这些年儿子长得多好看?”
云夫人在他肩头重重点头,第一感觉就是儿子长高了不少,也结实了不少,好,这样就好啊。
母子二人分开,云夫人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脸看,触碰着他的脸颊,感慨道:“虽说是结实了不少,可这脸确确实实是瘦了,为娘记得你走的时候,这脸还有点肉的,如今都哪儿去了?”
云少毅咧嘴笑了:“娘,儿子当时那是胖啊,现如今每天晨起练兵,自然是长结实了,那一身肥肉都变成了肌肉,你看看。”说着,他握拳将手臂露给云夫人看,一脸的炫耀:“您儿子壮的一头牛都抡得起,您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云夫人连忙点头:“高兴,为娘高兴,你一路辛苦了,快进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裳,热水为娘都让人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了。”
“还是娘最想着儿子。”说着,他看向燕北惠:“这一定就是我二嫂了吧。”说着,云少毅嬉笑着上前,拱手行礼:“末将参见公主。”
燕北惠抬手,微微脸红:“四弟既然叫我一声二嫂,便不用行此大礼,咱家里也不讲究规矩,这些虚的就不必了,如何自在如何来就好。”
“多谢二嫂体恤,末将在军营里自在惯了,礼数上难免不周全,还望恕罪。”
云夫人上前缓解尴尬:“你二嫂自个儿也是个没规没距的,你快别跟她扯这些文的了,你看看她,都觉得别扭了。”
有云夫人这句话,云少毅才知道燕北惠还真是个不骄不纵的公主,刹那开怀:“那我就不客气了,二嫂。”
“千万别客气。”说着,燕北惠又脸红了。
按岁数,她可比云少毅小了不少,被一个比自己大的人叫二嫂,她能不脸红嘛。
云少毅朝她友善的笑了笑,转而看向身后的两名副将:“娘,二嫂,这是李云鹤,这是季轩,这次他们跟我一起回来的,也要住在家里。”
“那有什么问题,都住下,热水有的是,都去洗个澡,玉娘,你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