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洛跟燕北惠说了很多,可是她还昏迷着,谁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
燕北惠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说着话,声色温和,语气柔软,是她熟悉的声音,不由想听的更多……更多。
她的意识是清醒的,只不过无论她如何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都似乎不能成功。
在梅园,当如意死后,她就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梅园素来安静,侍卫交替巡逻每一炷香的时间经过一次,以那个人的身手,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了。
当她跌倒的时候,她脑子里都是如意被杀死的惨状,还有她的少洛哥哥。
他们成婚一年还没有到,她答应了他要给他生一儿一女,他们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携手天涯到白头的,少洛哥哥还说,等大燕国强民富,不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带着她云游四海,去看那山那水,她说过会等着那一天到来的。
所有的一切,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她不甘心,也不忍心,她无法想象,当少洛哥哥知道她死亡的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她更不能接受,她死了之后,少洛哥哥会不会娶别的女人回家,让别的女人替他生一儿一女,她不要那样,可又觉得自己不能太自私了。
那个瞬间,她想哭,却惊恐的流不出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流的泪太多了,泪水都已经流干了。
她还能听到少洛哥哥的声音,是不是代表她还没死,少洛哥哥叫她醒过来,她想告诉他,她一直很努力的想要醒过来,真的很努力。
还有,当时救她的那个人呢?她是谁?为什么周身都散发着红光,是鬼吗?还是练了什么邪功?她多想张开眼睛问问少洛哥哥,毕竟他见多识广,或许他知道的。
少洛哥哥,她多想在他怀里哭泣,告诉他如意死了,如意为了保护她死了,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害死了如意,她前几天还在和如意说,要是能碰到合适的男子,就把她许配给如意,如意多想要一个家啊,她父母死的早,叔伯对她又不好,年纪小小就进了宫。
如意伺候了她这么多年,她早就没把她当宫女,她想要对她好,想要给她一个家,至少有她在背后撑腰,她嫁给谁都不会受什么委屈,可是如今……什么都来不及了。
云少洛在燕北惠身边陪着,不愿错过任何一个她醒来的瞬间,所以一直都是盯着她看的,明明昏迷的人却突然掉了泪,他一下子心慌了。
“惠儿,别哭啊,你醒醒,惠儿,我在这儿,哥哥在这儿陪着你,没事了,没事了啊,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对不起,不要哭,好不好?”
他最怕看到她哭,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捧在她面前哄她高兴,可是他也明白,这会儿她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如意没了,这对她来说是多大的一个打击,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或许便不会伤心了。
燕北惠眼泪不停的滑落,云少洛怎么也哄不好,她又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着急的不得了,却是无计可施,从未有过的慌乱,从未有过的无措,如果可以,他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他。
她很想醒过来,云少洛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见,可就是醒不过来,她痛恨这样无能的自己,就像是如意被杀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了一样。
如意!
想到如意,燕北惠只觉得受伤的那个地方痛到不行,好像有人在旁一刀一刀的扎进她的心一样。
“公主,走啊,公主,走啊,公主……跑!”燕北惠猛地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双眸呆滞的睁着。
云少洛顿时欣喜:“惠儿,你醒啦。”说话间,紧紧握着她的手。
燕北惠机械般转头看他,红着眼问他:“少洛哥哥,如意呢?”
云少洛面色一僵,手心也跟着冒汗,他最担心燕北惠一醒来就找如意,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要他怎么跟她说,如意为了保护她,已经没了。
深呼吸一口气,他挤出一丝笑跟她说:“惠儿,你听我说,有些事情大家都不想的,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要学着接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身体,太医说了……”
“如意死了是不是?”话音未落,她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怎么也止不住。
云少洛来不及去准备手帕,抬手抹掉她的眼泪,急声哄着:“惠儿,惠儿,你不要哭,惠儿,你听我说,听我说!”
他的声色有些重,燕北惠下意识的停止了哭泣,身子一抽一抽的忍着。
云少洛深呼吸一口气,捧着她的脸点头说道:“是,如意是死了,她是为了救你而死的,正因为如此,你才要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要不然如意岂不是白死了,惠儿,你知不知道,大家花费了多少精力才让你活过来,爷爷更是最珍贵的丹药拿出来给你用了,你怎么能让大家失望,怎么能让如意在天之灵为你心疼,所以你给我听着,好好的,不要哭,你现在不能哭知道吗?”
燕北惠无声的落泪,却也将这些话都听进去了:“好,我不哭,我会好好活着。”
“骗人,你明明还在哭。”说着,又帮她擦掉落下的眼泪:“惠儿,你的伤势在心口,这不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在哭的时候会扯动伤口,要是因此出了什么问题,你有脸去见如意吗?她为了保护你宁愿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你怎么能辜负她?”
云少洛在赌,他只能赌惠儿对如意的死非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