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一愣,抬眸看向云揽月:“鬼圣大人为何会这样想?是因为我的突然造访?”
“通常小鬼在本座面前只敢自称小鬼,你却以我自称,可想而知你是有野心的。”
女子微微摇头:“鬼圣大人,我不是有野心,而是我从未想过投胎一事,所以并不觉得我该惧怕大人。”
闻言,云揽月挑了挑眉,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雪暖,我叫雪暖。”
“雪暖?这可不是个好名字,哪有雪是暖的?雪一旦暖了就会化了。”化了代表着消失,云揽月突然觉得,这孩子连个名字都是那么的悲凉,竟升起一股同情来。
雪暖浅浅一笑:“是师傅给我取的名字,他找到我的时候是在冬天,那天雪下的很大,我半个身子被埋在雪里,浑身冰冷,师傅说当时只感觉周边的雪都比我温暖,所以取名雪暖,师傅并无恶意。”
“本座相信。”云揽月看着她,沉声道:“如果没有猜错,你的病和我的差不多,是寒症?”
“是的,就是在那一场大雪中,我患了寒症,且是寒毒之症,师傅没有根治的方法,我的身子骨又太弱了,根本就承受不住被打碎全身骨头的痛苦,所以一直一来都只能压制病情,用药保命。”
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仲春在说起寒症没有根治方法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自责,她和他并不相识,他没有必要为了她觉得自责,加上雪暖之前说的种种,她才会猜想神医仲春游历山水,恐怕就是为了寻找根治寒症的方法。
雪暖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仲大哥真的能医治患有寒症的人群,那雪暖也会很高兴的。”
“可他唯一想要医治的人只有你!”
雪暖笑了笑:“可是我已经死了呀。”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伤感,没有情绪,好像她早就可以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你今天来找本座,只是为了聊天吗?”
雪暖摇了摇头:“我是在征求你的同意的。”
“我的同意?你指的是闻人墨那边?”
雪暖点头:“仲大哥听说大人患的是寒症,因为他也知道没有根治的办法,所以不答应过来,为此天师缠了仲大哥很久,最终无奈告诉仲大哥真相。”说到这里,雪暖顿了顿,试探性的问道:“我想大人已经猜想到了。”
“闻人墨早就怀疑我的身份,这点我一直都很清楚,只是他费尽心机,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在她眼里,闻人墨一直都是对待鬼魂铁面无私的人,但是看到雪暖的时候,她觉得又不完全是这样,既然不想有个除掉他的完美理由,那又何必非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呢?
“天师想让仲大哥看看大人是不是被鬼魂附体,我想仲大哥已经看出点什么来了,所以最迟明天,他们一定会说起这件事情,到时候天师势必会来问我,我已经见过你,也知晓你的真实身份,若是隐瞒天师,怕是他会动怒。”
“你怕他会让你魂飞魄散?”
“留在仲大哥身边已经是天师给的莫大恩惠,他早就说过,迟早我要离开仲大哥的,他给我时间,直至我没有那个能力再跟随仲大哥的时候,他会送我离开,倘若在这期间我有不听话的地方,他说过会让我提前消失的。”
“他不过是在威胁你罢了,闻人墨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可是我不敢拿这件事情来赌博,还请鬼圣大人开恩,给雪暖一条明路走。”
“你以为本座会为了你暴露自己?若是本座不让你说,你敢说吗?”
雪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肯定是不敢的,看着雪暖摇头,云揽月突然有些心软,挫败的同时,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原来你来找本座只是为了这个?那我们怕是没必要聊下去了,雪暖,你走吧。”
雪暖面露忧色,若是她可以流泪,怕是这会儿已经哭成了泪人:“鬼圣大人,求您开恩,雪暖不求能够投胎到好人家去,也不求来生能够大富大贵,只要能留在仲大哥身边,哪怕来生为奴为婢,或者不能为人,雪暖都心甘情愿,还请大人成全!”
“为了成全你,本座就得暴露身份,你认为本座有这么愚蠢?”
“鬼圣大人,天师对您是不一样的,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伤害您的,可是雪暖就不一定了,雪暖和鬼圣大人相比,天师会选择谁显而易见,更何况仲大哥本身就是不知道雪暖已经死了,所以天师更加不会说手软。”
她猜想到闻人墨这次来没那么简单,也猜想到神医仲春能够看出她身体和凡人的不同之处,可是没想到这中间还会夹着一个雪暖,雪暖要是普通凡人倒也没什么,偏偏她是鬼魂,鬼魂与鬼魂之间只要见面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想必从一开始,闻人墨就是连带着雪暖一起利用的。
闻人墨这次是铁了心一定要知道她到底是谁,所以保不准若是雪暖不说,他会运用一些非常手段,雪暖本就魂魄不固,经受不住他的半点摧残,真是白瞎了她一副鬼圣之体,竟然还残存着云揽月内心深处的那点可笑的怜悯之心,对雪暖,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罢了,看在你之前说若是本座不让你说你便不会说的份上,本座不为难你,若是闻人墨问你什么,你如实告知就是,本座不予追究。”
雪暖面露惊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很清楚她的请求有多过分,让捉鬼世家的嫡子知晓她是鬼圣之体,这无疑是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