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揽月眨了眨眼睛,似乎不相信听到的是真的,直至燕北秦又说了一遍,她才确信,七八年没回来的大哥,真的要回来了。
忆及此,云揽月顿时眼眶通红,泪水在眸中打转,她着急的拽住了燕北秦的手,急切问道:“父皇真的下旨了吗?大哥确定会回来吗?”
燕北秦朝她点了点头:“虽没有明旨下来,但是有父皇口谕,断然没有更改的道理,思来想去,也只有云将军最适合护送,征南大将军定然是要镇守南蛮不能擅自离开,为表示对南孟的看重,这位护送者的身份也不能低,平青侯的大公子,年纪轻轻的大将军,太子妃娘娘的长兄,你说不是他护送还能有谁合适?”
云揽月终是没忍住,掉下泪来:“母亲知道了,肯定高兴。”
燕北秦心疼的替她擦拭泪水:“好了,既然是高兴的事儿,你还哭什么?旁人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那岂不是天大的冤枉?”
云揽月破涕为笑,抬手捶了他一下,嘟着嘴说:“你还不是欺负我,先前在东宫不说,非要在外面说。”
“先前只顾着你在风口里站着,哪里想那么多,七七,你可真的冤枉我了。”说着,他抬手擦掉她的眼泪:“这个时候,估摸着长姐快要到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嗯。”云揽月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和燕北秦一起到了凤临宫门口,她深呼吸一口气,脚步也似乎变得轻快了不少。
他们到的时候,皇上也已经到了,正和皇后商量着什么,两人由李公公带进去,正要行礼,皇帝摆手示意不用了,让他们先坐下再说。
皇后看向燕北秦:“你父皇正在问母后联姻的事情,候选人已经定了,是你长姐或者是你明沅妹妹,你意下如何啊?”
“母后这问题可真是为难儿臣了,两位公主都是儿臣的亲人,送走谁儿臣都不舍得,所以也实在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皇帝沉声点头:“太子重情重义,这也是常理之中,别说是太子了,朕也是糊涂了,皇后,公主乃属后宫,此事还是你来提提意见吧。”
皇后面露为难,说道:“臣妾何尝不觉得心疼,只是事关社稷,臣妾也不敢偏私,今日也特地问了各宫嫔妃,她们的意思也是各不相同,有的认为长公主身份尊贵,不应下嫁南孟这种小国,有的认为长公主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也比较懂事明理一些,明沅公主年纪还轻,做事难免浮躁,万一做错了什么事情,于燕朝也是不利。”
“说的倒是都有礼,那皇后觉得呢?”
“公主下嫁到了南孟,自然就是半个南孟人了,说的更直白些,就等于是南孟人了,就像臣妾与各宫娘娘,不都是将这里当做是自己的家嘛,作为公主,理应为我朝社稷分忧,若是以年纪小这种借口逃脱,那长公主岂不是太过委屈了?”
“皇后说的有理,所以皇后的意思是,和亲公主的人选,明沅最为合适?”
皇后嗯了一声,似是有些不舍:“明沅是年纪小,但是良妃教导有方,想必也是懂事的,长公主毕竟是长公主,身份不同,下嫁南孟,于燕朝颜面说不过去啊。”
皇帝点了点头,神色却让人看不明白,他偏头看向皇后,玩笑似得说了一句:“皇后的意思是,朕更在乎的是燕朝的颜面,而不是哪位公主前去更加合适,对吗?”
“皇上,臣妾惶恐。”皇后起身福着身子,脑中思绪百转,她和皇帝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说什么话是什么意思,她会不明白吗?
“皇后不问政事,有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的,南孟虽是小国,但是兵力不弱,且南孟人都是水性极好,南孟边境又都是海域,两国一旦开战,于我们燕朝来说,损失定然不小,这也是朕为何要在他们还未行动之前洽谈联姻事宜。”
皇帝的话说到这里,众人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皇后闷声没有说话,皇帝也没有要她坐下的意思。
他突然看向云揽月,挑了挑眉问:“太子妃聪慧,你对此事又有什么看法?”
云揽月愣了一下,随即起身回话:“父皇,揽月对南孟并不是很了解,不过父皇为百姓着想的深意揽月明白,其实哪位公主前去,父皇母后心中肯定都是不舍,但又不得不为之,揽月倒是更好奇,两位公主若是知道了,她们会怎么选择?”
皇后余光扫了云揽月一眼,眼底有着赞赏,但是皇上显然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沉声道:“太子妃果然聪慧,这方法虽然好,但是难免会让两位公主觉得朕是在试探她们,未免公主寒心,这样的试验还是算了,再者说,朕若是看到两位公主都不想去,又或是她们都愿意替代对方去,朕这个做父亲的,又于心何忍啊。”
云揽月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中嗤笑不已,若是皇帝真的不忍,又怎么会想到联姻这个法子,先不说南孟到底是假意与燕朝交好,还是真的愿意用一个女人停止他们的野心,光是南孟那些粗人,加上南孟大王平日里的作风习性,做父亲的,又怎能舍得自己的女儿入了这样的魔窟,也只有身为帝王的他,才能狠得下这心。
皇帝都已经这样说了,皇后也知道他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话锋一转,说道:“皇上所言极是,这话也倒是提醒了臣妾。”
“哦?”
“长公主是公主,又是姐姐,既有为百姓谋福的责任,又有照顾妹妹的责任,与南孟和亲,也算是她的命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