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好!”马统领一手搭在腰间的佩剑上,赞赏的看了张县令一眼,随即瞪向朱县丞,“朱大人,我知道你罪行累累,不在乎多加上一条残害同僚亲眷的罪名。但你若是敢那样做,我便敢当场将你格杀!朱大人,你也不希望自己血溅当场吧?所以,请你三思而后行。”
朱县丞哈哈大笑起来,“马统领,你别威胁我。反正事情败露,我早晚都要死。拉上这位运筹帷幄的张大人的妻女陪葬,我觉得很划算。”
张县令深深的看了眼朱县丞,“朱大人,若你真不想活了,当场将人杀了,自己再跟着自尽便是,用不着等着我来。你有什么要求,不妨说来听听吧。”
朱县丞小眼睛眯起来,看了眼张县令,又回头瞧了张夫人与张青璇一眼,啧啧道:“张大人的心肠,竟是如此冷硬。妻女在我手里,你不但不紧张,却还能如此镇定的说这些话。呵呵,张夫人,张小姐,你们听听,县令大人竟是宁愿舍弃你们也要抓到我,你们觉得如何?”
张夫人面色苍白,她看了远处的张县令一眼,随即将视线移到朱县丞脸上,淡淡道:“我夫君的话,我听得清楚,用不着县丞大人如此刻意曲解。”
“张大人的话,是不是我曲解,张夫人应该心里清楚。嘴硬没用。”朱县丞阴沉沉的笑了笑,转身对着张县令大声道:“张大人,既然你要听我的要求,我就说一个。”
“你说。”张县令眼神闪了闪,沉声道。
朱县丞抬着下巴,视线阴森森的扫视过在场的众人,“我知道,那本账册在你手里。我也知道,是我府里的两只老鼠将它从我书房里偷出去给你的。要我放了你妻女可以,我没有别的要求,将那两只老鼠交出来给我处置。”
“不可能!”张县令沉下脸,一甩袖子,将手背到身后,断然拒绝。
“你确定要为了保护那两只老鼠,而不顾你的妻女的性命?”朱县丞嗤笑一声,反问。架在张夫人与张青璇脖子上的大刀陡然便凑近了几分,轻易割破了两人颈部的皮肤。
“你敢!”张县令见到张夫人与张青璇颈间的血迹,不由得瞪大双眼,厉声喝道。
马统领也面色冷峻的一挥手,身后的士兵噌一下,纷纷抽出了佩剑,凛然的杀气压向朱县丞众人。
“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张县令,将那两只背叛我的老鼠交给我,我就还你妻女。若不然,我就当场杀了她们!”朱县丞狰狞着面目,直直的盯着张县令。
张县令背在身后的手捏得死紧,心里担忧妻女的性命,但面上却没有流露一丝一毫的破绽。双方对峙,谁要是先低头,那便是输了!朱县丞的要求,张县令没办法答应。那两人冒着巨大的风险帮忙将账本偷出来,让他有了铁证可以指控朱县丞,他怎么可能过河拆桥,转头就将人交出去?
若真是那样做,日后还有谁能信服他?肯为他做事?他这个县令的威严、威信何在!
这个朱县丞,果真狡诈,死到临头,也不忘算计他一把!张县令眼神闪烁,软的不行,看来只能来硬的了。不着痕迹的将目光投向马统领,马统领隐晦的摇摇头。朱县丞身边的人武功都不低,要想悄无声息的靠近,并将人成功救出来,需要耐心等待,等待一个一击中的的契机。
张县令深吸一口气,心底越是担忧焦急,他的眼底的神色却越是冷峻。那毫无波动,冷心冷面的表情,让朱县丞也忍不住沉下了心。他嘴里说得痛快,但也不能真的轻易将张夫人和张青璇当场杀了。手里没了人质,就算他身边的人都是高手,马统领手下的兵一拥而上,他可就难以走脱了。
张县令说得很对,他还没活够呢。即使暗地里的事都被翻了出来,即使那些罪足够他被砍好多次头,即使日后只能躲躲藏藏,他也不想死!
气氛凝滞,双方僵持着,现场一片死寂。
张青璇垂眼看了看自己脖子上亮晃晃的大刀,又看了看旁边硬撑着没有咳嗽的张夫人,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在心里拿定了主意。她与娘亲都在朱县丞手里,爹投鼠忌器,不敢乱动。若是她从这边制造麻烦,那马统领和他身后的士兵,肯定会第一时间冲过来解救她们……胜算很大,值得一试。
昨天从赵芸手里拿到红尘花,张青璇便将其研磨成了粉,装在荷包里随身携带。今日,她还未寻到机会给朱茵茵用上,晚上便被歹人抓到了这里,威胁张县令。此时,她却庆幸,幸好还没有将这些红尘粉末用掉,不然今日她们面临的就是死局了。
张青璇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抬眸,眼底滑过一丝坚定。下一秒,她提脚便向身后之人狠狠踩了下去。
身后的大汉措不及防,吃痛的躬了躬身,拿刀的手顿时有些歪斜。张青璇瞧准时机,双手抬起,抓住他拿到的手,用力往外一推,同时头向侧面偏倒,整个人很轻松的就要挣脱那大汉的束缚。
大汉见状,顾不得脚上的痛,大手在张青璇的腕间一捏,张青璇的手便吃痛的松开。同时,他长臂一伸,粗壮的手臂直接箍住了张青璇的脖子上。张青璇难受闯不过气,抬起双手使劲的拉扯壮汉的手臂,大汉又多加了几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