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麟捂着伤口,抬头看向花雨,郑重的道:“多谢花护法,救了我和大哥。”
花雨年纪不大,身份又特殊。以灵尊、大人相称,显得生疏。以名字、姑娘相称,又显不出尊重。后来索性统一了口径,用她在玄堂的职位来称呼她。
“二少实在不用如此客气。姑娘让我留下来,就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危。”花雨笑了笑,摇头道:“你们都是姑娘的亲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们有事。”
在花雨心里,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赵芸。赵芸的家人,她尊重,却并不会将他们放到和赵芸一样高的位置上。因为,她不仅是赵芸的属下,玄堂的右护法,还是一名修为不低的灵师。
赵麟自的,也不在意。再次真诚的道了谢,这才放松的靠到椅背上。受伤后,一路逃窜奔波,花费了不少心思才摆脱身后的尾巴,回到盐城,疲惫是自然的。
花雨净手过后,也捡了个位置坐下。奔波好几天,纵是她修为不弱,也还是觉得累。
“确定是他们吗?”
从傍晚赵麒带着受了伤的赵麟进门后,就一直沉默着没开口的秦守一缓缓抬头。苍老的脸上,没了平日的和善慈爱,只剩冷凝和严肃。
赵麒死死的握着椅子两边的把手,手背上青筋毕露。一双深邃的眸子里,杀意翻滚,恨意滔滔,一字一句道:“不会错的。那些人蒙着面,训练有素,出手狠辣。任务完成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和当年一模一样!”
“一群全是灵师的组织,而且还训练有素,藏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赵麟苦笑,若不是小妹为了以防万一,离开时将花雨和外边的那些人留下来保护,这次他和大哥的小命早没了。如何能摆脱那些人,顺利回到盐城?
现在这样只是失血过多,调养些日子就能好了,已是万幸。
想到那群人,花雨也微蹙了眉头,“玄堂虽然不大,核心成员更少,但在锦国内的触角并不浅。之前竟也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一个组织存在。”不是他们藏得太深,就是他们很少在锦国活动,这才让人察觉不到。
“他们应该很少在锦国活动。我查了他们这么多年,没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本来就很不寻常。一个人,就算隐姓埋名,但只要他活着,肯定就会有痕迹留下。可在锦国内,我查不到这种痕迹。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是从‘外边’来的。”
见赵麒浑身冒着寒气,侯培珍轻轻抿了抿唇角,抬手覆上他的手背。赵家的事,之前她就从父母嘴里听到过一些。来了盐城后,赵麒又亲自和她讲过。自然知道自己丈夫心里,对那些人到底有多痛恨。
一切的祸端,都是从那些人的出现开始的。让他歇了心思,不去追查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只是……侯培珍垂眼,爱怜的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肚子,心里不免担忧。
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赵麒回过神,顺着她的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怔了怔。几乎没顶的愤怒和痛恨瞬间消褪大半,他还有妻子,孩子。妻子嫁过来,还不到一年,安稳的日子更没过上几天;孩子六个多月,十月金秋时节,便能呱呱落地……
彻底冷静下来,赵麒浑身的寒气和戾气很快淡去,反手握住侯培珍的手。不如普通女子的柔嫩细腻,掌心有一层薄薄的茧,那是逐年累月练武造成的。武将世家的女子,也总是比普通女子,多了许多刚强和英气。
印象中活泼稚嫩的女孩儿,是压抑的、颠沛流离的少年记忆里,为数不多的鲜活画面。现在,画面中的女孩儿,已经变成了他的妻子……若是因为往日的仇恨,连她也失去,那对他来说,生命价值还剩多少?
他心悦她很久,只是,从未说出口。
手被赵麒握着,侯培珍抬头对上他的眼,莫名的觉得脸红。有些不自在的挣扎了两下,想要将手从他手里抽出。哪曾想却被赵麒握得更紧了。
侯培珍张了张嘴,想让他放开。又顾忌到厅内的人,到底没有发出声儿来。只能暗垂着头,别扭的任由他去了。赵麒将侯培珍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眼神更是柔和了许多。
“放心。”
很轻的一声,轻到几乎听不见。只有挨着他的侯培珍知道,这句话的分量。甜蜜,酸涩,满足,感动……一股脑儿的情绪涌上心头,几乎让侯培珍红了眼眶。她装作不经意的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暗自腹诽,怀孕之后果然容易多愁善感。嘴角却微微翘起,眉宇间也染上了点点喜悦。
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厅内的几人或多或少的都有看到。对视一眼,欣慰有之(秦守一)、高兴有之(赵麟、叶秋)、兴味盎然、好奇的有之(花雨、莲翘)。不过,几人都有志一同的别开了眼睛,不打扰小夫妻两个。
因为这,厅内凝滞的气氛,倒是缓和了许多。不再像一开始一样沉重、肃杀。
“与锦国毗邻的国家,除了南边的槊国,就是北面的夷狄,无疆等小国。从前天的事情来看,那些人完全是冲着槊国的使臣来的,所以不可能是他们那边的人。夷狄、无疆等小国又不可能有那样的人力、财力去培养一个全是灵师的组织……”说到这里,赵麒顿了下,“所以,那些人,很可能,来自海外!”
锦国西面,漫漫黄沙地的另一头,也有一个如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