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师弟,反应就是快!可惜,为时已晚。”说完,笑着看了申屠白一眼,青桐腾空而起,双臂展开,狂风卷动他的头发和衣袍,一股骇人的气息将整个丰乐县都笼罩起来,“哈哈,杀!”
“风雷阵!”申屠白抿直了唇角,眼神锐利的看向青桐,寒声道:“你们果然是另有目的!破坏阵基是假,暗中布置风雷阵才是真!你们根本就是要毁了丰乐县!槊国已经决定开战了!”
整个丰乐县的人都惊愕的抬头,看向天空上突然出现的厚重的乌云,一脸的惴惴不安。
前一刻还阳光明媚,后一刻就乌云密布,将天地间的所有的光辉都遮掩而去。
霎时,风云变幻,天空中一朵朵白色的云层急剧翻涌,游离的棉絮状体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汇聚融合。乳白色的云层在转眼间就变成骇然的铅灰色,黑压压的遮盖在丰乐县的上空。
青桐沉默的看了申屠白两眼,半晌后才赞叹的拍了拍手,“分析得很精彩,只可惜,对你现在的处境没有丝毫帮助。”说完,他狰狞一笑,抬脚狠狠的往地上跺了一脚。地面剧烈的抖了抖,下一瞬,一道道光柱从丰乐县的四面八方冒出来,直冲云霄。
“你们选择破坏丰乐县的阵基,无非它是离槊国边境最近的一个。在这里制造豁口进入锦国腹地,不容易被阻拦。不过,既然已经被撞破,为何还执着于此呢?”申屠白双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看着青桐,并没有惊愕、失控等反映。青桐面沉如水,张嘴想要说话,就听申屠白继续开口了,“我猜,你们其实还有别的计划。你们在这里搅风弄雨转移人的注意力,为的不过是让某些人能暗渡陈仓。前几次你都是晚上过来找我挑战,今天破例,是计划已经完成了,不需要再遮掩了么?”
“申屠白,你或许还没明白你现在的处境。”过去的记忆翻涌而出,青桐面目有些扭曲。紧握着拳头,急促的吸了两口气,才缓缓的平静下来。只是,阴鹜狠厉的眼神盯在申屠白那张二十年如一日的脸上,缓缓的扯出一个嗜血的笑容,“你的那个弟子出门那么久,现在都没回来,你不觉得奇怪么?呵呵,此时他应该已经去地府见阎王爷了吧?听说他是你亲手捡回来的?修炼天赋也很不错。啧啧,真是可惜了。”
“哈。”申屠白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大笑一声,很快又收敛下去,冷冷的看向青桐,“我申屠家的百年基业,岂是你说毁就能毁的了?青桐,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自信?你不过是一个叛徒,一个丧家之犬。你以为二十年过去,找了个新主子,便没人会再记得你的卑劣?你的恶名?你就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了?别开玩笑了。”
“师弟装什么傻?你煞费苦心的挖了个坑让我跳,想必是知道真正的阵基所在的。我不想浪费时间去找了,你告诉我吧。你告诉我,我就将他们两个放了。”青桐长袖一甩,冷哼一声,“若不然,不但他们两个会死,申屠家的百年基业,说不得也要保不住了。”
申屠白眯了眯眼,从长塌上下来,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衣衫,才一步一步的从房里走出来,在门前的廊檐下站定。认真的打量了张县令和姜翁两眼,他侧头瞥向青桐,略带嫌弃,“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大礼?是不是太寒酸了些?穿得跟街上的乞丐似的,且年纪也颇大了些。就算我喜好这一口,看到他们两个我也下不去嘴。你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呜呜。”两人透过窗户,看到屋里的申屠白,都瞪大了眼睛,剧烈挣扎了起来。只是,两个文弱书生哪里是那些彪形大汉的对手?挣扎了半天,也依旧小鸡似的让人抓着。
赵芸上京之后没多久,张县令带着姜翁和家眷就离开丰乐去往河西赴任。按说该早到了地方,如今却出现在这里,实在让人纳闷。
说着,青桐轻轻拍了拍手,张县令与姜翁就被押了进来。两人都被封着嘴,衣衫破烂,头发打结,脸上更是像叫花子一样脏兮兮的。
“我知道。我们现在是敌人嘛。鉴于师弟你前些日子的‘关照’,今天我也准备了一份大礼给你。”青桐想到属下回禀的消息,脸上露出一个得意又残忍的笑意,“来而不往非礼也,师弟不必太感谢我。”
申屠白抬眼,掀起薄唇,“顶着烈日出门,你不会就是来和我拉家常的吧?我和你之间,可不是那么亲近的关系。”
青桐眼底厉光一闪,两撇浓眉微蹙了下,却立马又舒展了开来,嘴角甚至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小师弟还是爱开玩笑啊。不过,如此闷热的天,你也能睡得着,倒也是心宽。”
申屠白坐起来,屈起一条腿,懒懒的背靠到墙壁上,“你打扰了我睡觉。下一次,请你早一刻钟或晚一刻钟再来。”
“不欢迎?”一身银灰色衣衫的青桐显出身形来,倚靠在窗棂上,透过打开的窗户居高临下的直视长塌上申屠白那张熟悉的脸。
长塌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容颜妍丽无双却不带丝毫女气,“你又来了。”陈述句,不带丝毫的个人情绪。
清幽静寂,不过是因为宅院没有人气儿。凝滞死寂,却是因为四周潜进了杀机!这一方天地的花草树木,一瞬间都失去了声音。连空气,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窗外,一棵石榴树正开着花,火红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一朵燃烧的火焰。突然,那漂亮的红花轻轻晃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