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误会了,臣妾并不是这个意思,”湘修容站起,福了福身子,“臣妾不过是听闻了些流言,故而才想要当作笑料说与娘娘听罢了。”
“是啊,娘娘,你可是误会了湘姐姐,”赫连灵雨亦站起来,福身道。
苏静翕缓了缓语气,略带歉意的笑了笑,“既然是误会,那便是本宫的不是,还望湘修容不要介怀。”
“娘娘说的哪里话,都怪臣妾话没有说明白,连累娘娘平白惹了误会,还望娘娘不要怪罪,”湘修容再度福了福身,道。
苏静翕眼里划过赞赏,不愧是在深宫之中存活了多年,且混到修容之位的人,而之前在备受恩宠的同时,还能够讨得皇后娘娘欢心,这样的人的确是有几分聪慧。
不可小瞧。
“话没有说明白,湘修容不若便换个方式,争取说个明白,若是再让本宫误会,让湘修容受委屈了却是不美。”
湘修容心里憋气,却不敢发作出来,她于苏静翕手上吃过的闷亏并不算少,每每皆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次数多了总是能够吸取教训的。
收了收心思,“娘娘说的是,既然娘娘如此说了,那么臣妾便实话将臣妾的所闻说出来,以免再惹出什么误会。”
“湘修容请讲。”
“想必娘娘亦听说了乔家长子强抢民女一事,”见她点头,湘修容才继续说道,“娘娘可知,乔家长子如今正被关押在大理寺大牢。”
苏静翕挑了挑眉,这件事她虽然有所耳闻,但是所知晓的皆是人云亦云之后的传闻,几分真假,并不能当得了准,可是她本以为不过是桩再普通不过的案子,凭着乔太师与舒贵妃的能力,万不可闹到如此地步。
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是那到底不过是句空话,自古官宦世族子弟,若是不小心摊上了人命,至多不过赔上些银钱,多多打点便是,当然前提是人命乃是普通百姓。
民不与官斗便是如此。
而犯了罪,先是会被关押于刑部大牢,待提审确认罪责之后,再根据判决送往大理寺,换句话说,入了大理寺的罪犯,皆是已经作出初步判决的,甚至已经宣布了死亡。
按理说,乔家长子乃是乔太师嫡子,当今舒贵妃的亲哥哥,其他官员予以审判之时,定会顾念这二者的面子,断然不会在如此短时间之内将其送往大理寺,毕竟前后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
“可是已经作出了判决?”
湘修容摇了摇头,“这个倒没有听说,不过入了大理寺,想必命不久矣。”
这句话并不是在落井下石,而是实话实说。
“那不知湘修容与本宫说此事却是为何?”
“娘娘……”湘修容走至殿中间,跪了下来,赫连灵雨与杜宛兮随后。
苏静翕只冷冷的看着她们,并没有说话。
“娘娘入宫已是三年,再过不久便会再行选秀,臣妾听说近日朝堂之上,已有官员就此事上谏,”湘修容率先磕了一个头,“中宫不能无主,若是注定需有人登上凤位,臣妾宁愿这个人是娘娘。”
苏静翕愣了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皇后离世已有两个年头,且乃废后,按照规矩,皇上并不需要为其令中宫虚设,即便是立即封后,朝臣亦是不能多说什么的。
而三年一选秀,早就成了定律,宗政瑾即位之后,仅仅进行过一次,早便是不合规矩了,于祖宗礼法不合,况且宗政瑾的子嗣并不丰厚。
若不出意外,选秀势在必行。
“臣妾|婢妾愿意誓死追随娘娘。”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于湘修容等人而言,既然早已注定登上凤位的人不会是自己,那么起码不能够是个与自己看不惯之人,即使如今的她们并没有见过新面孔到底是何模样,但若是真的论起来,未必会好过面前这位。
苏静翕入宫之后,不过三年,已是妃位,且育有四皇子,重要的是,苏静翕的恩宠从未有衰退的迹象,旁人不知,她们却是再清楚不过,苏静翕于皇上而言,早就超过了舒贵妃,后者看似光鲜亮丽,实则不过是与她们相同而已。
虽说与她们并非没有任何矛盾,但是宫里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要利益相关,便是多忍上两分未尝不可,且据她们所知,苏静翕从未谋害过她们,起码未害她们性命。
几番比较之下,苏静翕登上凤位的可能性极大,且于她们而言是有利的。
“你们追不追随本宫,本宫全然不在意,至于你们说的选秀与册立皇后之事,自有皇上定夺,本宫实在无法左右。”
苏静翕知晓她们的目的,且明白她们的心思,只是想法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无比,她们算计了一切,却唯独忘了她的家世。
楚周国的皇后,如何可以是四五品官员出身的女儿呢。
家世是她最大的阻碍,且如她所言,选秀与册立皇后,本就应当是宗政瑾操心决定的事情,她不能够左右他的决定,更不会想要去左右。
他身边有多少女人,她并不在意,她在意的,不过是他心里有多少女人。
不是她心大,而是她无能为力,若是他当真想要举办选秀与册立皇后,那么她只能支持,前朝后宫自古便是密不可分,平衡之术乃是帝王终生需要细究的,若是因为她的一己之私,破坏了这样的平衡,她必是心有所不安。
他喜欢她,但是他亦爱江山,于他而言,楚周国历代的江山,定然不能够毁在他的手里,只求其兴盛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