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并没有察觉到我此时神色的异样,只是继续冲我侃侃而谈,“所以,阿贞,你在这剩下的时日里最好不要再来军营,这苏祈是绝不会让你踏进营中半步的,到时你们免不了又要起冲突,你肯定会连连吃亏。”
我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哥哥。
只听哥哥不知死活地又添了一句,“你要知道,苏祈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当然你也不软,可真要是硬碰硬的话,你还是太小,欠些火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我微微张开手指,指尖向内轻勾。
不想我这微一的举动却被一旁的孙延龄看见眼里,他一惊,赶忙冲向哥哥一个劲儿的使着眼色。
哥哥就知笑眯眯地在那儿揶揄我,全然没有瞧见孙延龄正对他的警示。
“怎样,是不是觉得哥哥我讲得这番话特别有道理?”
我瞅着哥哥,没有放声,只是缓慢而有力地点了点头。
哥哥见状更加得意到不行,笑得愈是肆无忌惮。
“那是自然。”他说着将脖颈一扬。
我瞅准时机猛然出手,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上哥哥的笑脸,从额头直至脖颈,指甲过处,留下了五道森森的红印。
身旁的孙延龄顿时倒吸了口凉气,吓得连退半步。
只见哥哥张着嘴,半响没有发出声来。
“你讲得确实很有道理。”我恶狠狠地冲他说道,“可有的时候讲得太有道理,就是不给我情面,不给我情面,就要被揍!”
说完,我便转身,旁若无人地吹了一声口哨,阿宝小跑至我身前,我头也不回的骑上了它就飞奔回府。
身后,只留下哥哥瞬时发出的无尽哀嚎和痛呼。
那声音真是响彻夜月,与山间饿狼共鸣。
如此这般,回到家中数日后,我突然下定决心要重返军营。
不知缘由为何,但我信念十足。
于是晚饭过后,我便跑去找爹爹摊牌,让他应我。
爹爹悠闲地坐在桌几旁用杯盏撇着茶沫,丝毫没有要表态的意思。反倒是坐在他一旁的娘亲忽的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扣。
“你想都别想。”她颇为无情地对我说道。
不料她的话音刚一落下,爹爹便是没能忍住地噗笑出声,娘亲立马嗔了他一眼。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
娘亲板着脸,“这还用问,因为你是女儿家,都是快要出阁的年纪了,不留在府中好好学习这相夫教子持家之道,进什么军营?!”
真是早知的答案,我生生被娘亲的话给噎住,于是便鼓起腮帮,负气似的将脑袋一别,不再应声。
因为我知道,无论我再说些什么,最后都会被娘亲以“女儿家就是不可以”来驳斥掉。在娘亲面前,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什么相夫教子持家之道,完全就是狗屁不值的东西。他们无非是想要我一辈子都只能听男人的话,我不想这样过活。
“瞅瞅这又是不爱听了?”娘亲不理我的感受,继续说道,“不爱听我也要讲,你也不看看那些和你年岁相仿的姑娘,有几个还未出阁?可你倒好,现今连自己的嫁衣都还没有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