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洋洋洒洒着鹅毛大的洁白雪花,在凛冽如刀割的寒风中飘舞纷飞,遮天蔽日;城市边缘的郊区中却突兀地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雾霾,在这极冷的天气中被冻结成细小的结晶,漂浮在空气里,使得视线变得极为模糊。白雾中影影倬倬依稀可见人形,却显得飘渺无定,仿佛幻影一般不可捉摸,而白雾也好似修成了精怪有着自己的意志般翻沸缠绕,诡谲异常。
饶是这等几可滴水成冰的严寒天气,络腮胡子却是满头大汗,早已不复之前的狂妄,阴沉脸色中隐约可见惊惶,身上也多了好几处已经凝冻的伤口,唯有一双凶残的眼睛却仍旧精光湛湛,早已集中了全部精神。
“哈!”
突然一声暴喝,络腮胡子吐气开声中揉身前扑单手旋舞,数十道亮如闪电的迅疾刀光在雾中闪耀交织,或曲折窜走,或长驱直入,或圆弧不定,端得凌厉无比。一道道暴烈锋刃带起劲荡刀风如涡旋般吸纳着附近雾气,瞬间将一团雾中人形斩得粉碎,短暂清理出一片能清晰视物的区域,但很快周围的白雾又如附骨之疽般涌入这片空白区域,转眼再次盈满充斥在了络腮胡子四周,恢复了原先的局面。
叶烨轻蔑的嗤笑在雾中响起,笑声如同鬼魅般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杳杳冥冥根本无法定位,似乎在嘲笑着络腮胡子的徒劳无功。
“可恶,这是什么鬼把戏?”
反手再次斩断一道幻影,络腮胡子又惊又怒忍不住喝骂出声,语气森然:“黑暗的杂碎果然都是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这种莫名其妙的杂技,就是你们引以为豪的武道不成?”
“哦,堂堂达人连区区把戏都破解不了,究竟谁该感到惭愧呢?”
幽幽的声音从雾中传了过来,似乎说话时不小心透露了一丝气机,顿时被将浑身精神提升至极点的络腮胡子捕捉到了。
“抓到你了!”
络腮胡子怒然咆哮,巨大声波如平地炸雷滚滚,引得四周雾气回荡翻腾不止,同时他魁梧的身躯动若脱兔,带起一股烈风朝着捕捉到的气机方向迅猛扑去,手臂急速颤抖幻化一片,掌中匕首瞬间迸射点点寒芒如暴雨倾头盖下。就在这看似全力出手的一击同时,络腮胡子另一只手上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一只毫不反光的漆黑匕首,无声无息的刀尖带着一股螺旋撕裂劲力,如毒蛇吐信般沿着诡秘的轨迹从另一个方向叶烨阴柔地刁钻横剥,双式齐下誓要重创这个戏弄他的对手。
似是变生肘腋无法及时反应,叶烨愕然的身影正正出现在络腮胡子迅猛险烈的刀式之下,毫无反抗地被卷入刀光之中,却在下一秒片片消散。蓄势已久的一击落空了,感受到手中双匕丝毫没有阻碍的去势,络腮胡子心下一沉,惊骇之余脱口而出:“怎么可能?”
“是我,抓到你了。”
就在络腮胡子招式已老之际,叶烨真正的身形已经离他只有半米之距,伸手虚虚按在了他的腰间轻轻一拍,看似毫不用力,但阴柔隐秘的气劲却如蜘蛛丝般攀沿舒展节节贯通,瞬间动摇重心,扭转了络腮胡子的身躯动向,将这一米八高的俄国壮汉整个人狠狠地掼向了地面。
栉滩流·地中投!
轰隆一声,络腮胡子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被自身的强大气劲反震向四肢百骸,一时麻木。
外闻里的【云隐之术】配合栉滩流的气劲幻象,叶烨小试牛刀之下轻松骗过这名达人的灵觉,取得了绝对的优势。
“还没完呢!”
趁他病要他命,一击得手的叶烨正要乘胜追击,蓦然一声如受伤野兽的怒嚎响起,倒在地上的络腮胡子上半身突兀地一折挺起身来,在危机之下爆发出所有底力,将制空圈延展至极限,比之前快上三成的双匕狂乱挥舞在半空划出道道圆弧刀光,化作严密的刀网逼退叶烨。
一时间在络腮胡子方圆数米之内,裂帛般划破空气的兹兹声连绵不绝,强劲气流将周遭白雾彻底撕裂成粉碎,外泄的刀劲以他为中心在地上划刻出道道深痕,溅起无数泥点。
“哼,困兽之斗。”
冷然吐声,叶烨只是后退一步,右足顿地为柱,左脚扬起踢出无数腿影如天女散花漫天盖地,暴烈尖锐如钻头般的急速踢击与对方双匕正面对攻,悍然撞入看似无坚不摧的团团雪亮刀光之中。
绪方流·戳木鸟烈脚!
一阵急促猛烈的铿锵交击声在短短数秒内响彻方圆,就如一长串的鞭炮在极短时间内爆完,密密麻麻的噼里啪啦声乍响即止,没人主持的雾气已在短暂却激烈的达人级正面交战中被四溢的气劲余波吹散,显露出了刚刚一番短兵交接的结果。
叶烨眉头轻皱,一道深可见骨的长长刀痕出现在左腿上,卷起翻开的血肉险些就伤到了动脉,不过嘴角的冷笑显示了他仍旧成竹在胸,相比络腮胡子此时的凄惨外表来,叶烨的这点伤势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终究是劣势之下的反扑,络腮胡子尽管手握兵刃,伤势仍然比叶烨要严重得多。那柄漆黑匕首已经脱手飞出深深扎入远处的一块岩石当中,紧握的剩下那柄匕首也只剩下半截,络腮胡子身上大大小小众多创口留下的血液沿着断匕向下流淌滴落,很快在坑坑洼洼的地面聚积成一块血洼,转眼又被呼啸的寒风冻成冰块。
尽管达人的生命力比非洲野象还要顽强,但络腮胡子胸部深深陷进去的一个洞坑已经显示了他的命不久矣,只听惨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