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的春季雨水充沛,连绵不断的春雨像任性的小孩一般反复无常,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天空刚刚放晴了半个小时,天空忽然又变得乌云密布,雨点像豆子一般从天空变本加厉的洒下来,敲得房顶上的瓦片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刺史府内,刘璋见到张松领命而去,又把目光投向武将一列,说道:“谁也愿意统帅大军前去江油御敌?”
自古川蜀民殷国富,孕育了不少英雄豪杰,其中就以西川四将最为突出,分别是泠苞、刘璝、张任、邓贤,张任现在驻扎在剑阁,准备抵御汉中的魏延和甘宁,现在留在成都的只剩下泠苞、刘璝、邓贤,其余的还有杨怀、吴兰、秦宓、邓芝、吕凯、张肃、庞义等将,他们都是西川久负盛名的悍将,当年刘焉之所以取得西川,都离开不开他们的能征善战。
刘璋的话音刚落,邓贤、冷苞双双出列,对着主位上的刘璋拱手说道:“启禀主公,末将愿意领军前往江油,抵御吕布大军!”
他们身后的吕凯、邓芝、吴兰、杨怀也跟着走出队列,对着刘璋说:“我等愿意跟随二位将军随军出征!”
刘璋大喜,起身说道:“壮哉,有诸位将军在此,我又何惧吕布?冷苞、邓贤听令!”
“末将在此!”
冷苞邓贤同声应诺。
刘璋拿起桌案上的印绶,走下前来递给冷苞:“令冷苞将军为都督,邓贤将军为副都督,令你二人率领十万大军及吕凯、邓芝、吴兰、杨怀四将前去江油迎敌,让西凉军尝尝咱们蜀军的厉害!”
冷苞恭敬的接过鱼鳞兵符,与身后的诸将齐齐喝道:“末将定然不辱使命,凯旋归来!”
时间紧促,冷苞及其众将没有等道聚议散去,便健步走出益州刺史府,他们先在东南西北的瓮城内点齐兵将,再到附近郡县调取兵马,于第二日凌晨汇聚了十万大军,随着一阵悠扬的号角响起,十万蜀军在冷苞等将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杀出成都,向着益州北方重镇江油逶迤而去。
夜已深,华灯初上,照得赵韪的府邸如同白昼。
“刘璋若自以为防得住外势,便能安心,殊不知变生肘腋,他把成都城门关上不准进出,反而方便咱们行事。” 赵韪举着酒杯,语气踌躇满志:“如今吕布快要打进来了,时间已经差不多成熟,是时候给刘璋来一个釜底抽薪了,以报某今日羞辱之仇!”
庞乐、李异、孟达等人面露钦佩之色,他们之前以为吕布不会太早打进来,却没料到他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再次出兵,这其中肯定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推动着这一切,不过这正合赵韪之意,吕布一动,武阳、梓潼、雒,赵韪在这三个地方或实或虚地落子,一下子调空了成都的防卫力量。
如今庞羲被羁绊在巴西,张任困在汝南,徐靖、李严赶往巴东,成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空虚,这座城市最柔软的腹部已经袒露出来,而锋利的长矛已经架好了位置,只需要轻轻地一刺,赵韪就可以完完全全掌控成都及其广汉,迎接吕布入蜀,必等重用,这些都是他和吕布商量好的。
早在两年之前,吕布的细作就已经打入西蜀,他们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联络西蜀的东州士林,只要西蜀的东州士林愿意帮助吕布坐上益州之主的位置,事成之后不吝封赏,孟达是扶风人,他不仅是法正的同乡,亦是法正的好友,所以吕布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法正第一个想到了他,因此派人三言两语就把孟达给俘获了。
法正说动了孟达,孟达说动了庞义,庞义说动了庞乐,庞乐和李异赵韪的心腹爱将,他们传达了吕布的细想后,迅速得到了赵韪肯定,因此他早在刘焉病重的时候就开始谋划着这件事,如今的西川,除了冷苞和张任带出去的十五万兵马,剩下的五万精兵全部掌握在他的手中,其中最为致命的还是驻扎在雒的庞乐所部。
“今夜步出斗室,今日就改旗易帜!”
赵韪扫视了一圈身边的同僚,他们每一个人都流露出狂热的神情,这是一种源自于紧张的兴奋,更是大业将成的陶醉,他们猛地把酒杯摔在地上,高高举起了手臂:“成就大业,在此一举!”
...
吴懿身高九尺,膀大腰圆,为人高亢强劲,他因为说话得罪了刘璋,前段时间被刘璋下狱,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被放出来。
吴懿一路走到刘璋的府邸,按照规矩,此地已属于禁中范围,该由刘璋的侍卫设围,刘家的人都回避出去。吴懿一踏进去,看到数名宿卫正斜靠在廊下,与一个青年人投着骰子。
“咳咳!”吴懿忽然高声咳嗽了几声。
吴懿的声音浑厚,那些宿卫惊得慌忙的站了起来,甚至还顾不上拿起兵器。吴懿沉着脸走到他们跟前,仔细的端详年轻人的面孔,年轻人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将军!”
“大公子,你以后要承接主公大业的,怎能如此!”吴懿的口气有些痛惜。
刘循是刘璋的长子,和他父亲一样温仁,相比于二公子刘闸,他身上或多或少缺乏一些威严,这一直是蜀中一些老将担忧的事情,毕竟军队尊重强者,鄙视弱者,刘闸以前都在跟随张任习武,虽然张任如今不再剑阁,但刘闸几乎每天都会刻苦学习武艺,而这刘循现在居然在禁中聚赌,实在太不像话,若不是刘璋正在等候,他真想好好训斥一下这个愣头青。
吴懿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