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汉,每逢过节的时,家家户户欢乐,尤其是正旦这样的重要节日,便是贫寒的家庭也会咬咬牙,取出不多的平时存储,或换些浊酒来,换买写肉食来,上孝敬父母,下分给孩童,阖家闭门,其乐融融,郡县乡野处处是喜庆的色彩,而独在异乡的客人却未免会觉得孤单。
吕布与严蕊说来成亲已有十多年,年纪都已经快到中年了,在并州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严蕊,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是他在外地过的第二个正旦,又是伤感,想念父母兄弟,因为有丈夫儿女的陪伴,又有些新鲜和甜蜜。
她本来都已经计划好岁首、正旦这几天要和吕布一起做什么事儿,然而吕布却没有太多的时间。
妻子儿女当然重要,可是将士更加重要,除了新招募的三万新军,吕布的旧部跟着他南征北战,大多离家千里,已经出来了两年了,正旦这样的节日,吕布不能置他们不管,越是快到正旦,他在府中的时间越短,对此,吕布深表歉意。
严蕊却是个贤惠晓理的女子,虽然每天与丈夫呆的时间不多,却也知道孰轻孰重,知道城外营中的数千熊罴之士乃是吕布的立身之本,悄然将不舍藏在心中,表面上并无丝毫的不满,而吕玲琦和黄舞蝶可不想冷冷清清地待在府里,只要吕布出门,两人就会立刻跟上,无论吕布好说歹说,两人却是不允。最后迫于女儿的压力,吕布无奈之下作出决定,白天允许她们在营中玩耍,但是晚上必须回家,就这样,每当吕布出门,就会有两个小女孩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
明月弯弯,吕布在家中陪妻子女儿吃过晚宴,打赏过府中管家、小厮、家丁、婢女钱财后,他并没在府邸陪伴严蕊、吕玲琦、黄舞蝶渡过正旦前最后一夜,而是选择与将士们一起渡过,在军营里犒劳三军,带着贾诩、程昱、陈宫、郑浑等一块儿和将士们渡过了一晚。
次日一早,还未起床,吕布便遥遥听见营外爆竹四起。
正旦之日,鸡鸣而起,辕门外爆竹四起,以辟山中恶鬼,这是大汉的风俗,军营重地,郑浑早下令不得燃放烟花爆炸,远处传来的爆竹声应该是从近处的乡亭里传来的。
吕布穿衣起身,叫上贾诩、郑浑、陈宫等人,出营观望。
在大汉,正旦的时候,祭祀祖先、礼敬尊长是正日礼仪的主要内容,全家无论大小,按尊卑等次列坐于先祖牌位之前,家人怀着喜悦的心情依次向家长敬酒致贺,其次,拜贺宗亲乡党,正日家庭祭祀庆祝仪式之后,人们走出家门,拜谒恭贺亲族与邻里,利用年节时机,沟通自己与亲族、邻里的关系。
此时天未大亮,月尚未落,几点寒星悬挂远空,席卷田野上的晨风扑面而来,杂带爆竹爆裂后的味道,远近亭里的住户大多在燃放爆竹,声音巨大,并及四野鸡鸣犬吠,遥遥闻之,给人一众既寒冷有热闹的奇妙之感。
离营门不远出,地上放了个火盘,火光熊熊,七八个将士正往里面丢放竹节,劈里啪啦响个不停,他们大呼小叫,玩的不亦乐乎。
郑浑双眼立即一瞪,喝道:“成孝杰、魏仲武、魏文长,你们竟敢在大营燃放爆竹!”
这几个人却正是成廉、魏越、魏延和他们的几名副将,听见身后传来断喝,几人连忙回首,这才看见吕布等人,程昱好气又好笑,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孝杰,主公不让你们在营内燃放爆竹,你们就跑到营外?”
贾诩沉着脸,瞪了成廉一眼,对着魏延说道:“营中的存储了大量火油,沾不得半点火星,你们身为军中大将,怎可如此胡闹,还不快把火盆手起”
贾诩身为大军的军师,掌兵日久,自然生威,得了他的军令,几人连忙连忙用衣袂垫住盆底,端起就跑。
吕布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含笑的摇了摇头,成廉等人虽然触了军令,但是他却不忍责骂,两人跟自己出生入死十数年,于万军从中护自己左右,他吕布宁可责罚自己,也不会去责罚他们,轻抚鬓角,吕布招呼一声,带领着大伙出了军营。
等在此回营的时候,已经时近晌午,吃过早饭后,吕布将几位谋臣召到帅帐之中,商讨开春之后的军政。
贾诩当先说道:“主公,武都梁双杀死前任太守自立,他横征暴敛,仗着手握兵权,对于各家士族门阀很是强硬,无论是寒门还是名门,对他已有不满,主公可以找机会讨伐梁双。”
武都下辖七县,有人口十多万,面积虽然不大,可是境内有羌水、汉水、沔水三河流入,土地颇为肥沃,士族门阀颇为富饶,可是郡治内多有氐族、羌族,他们常常结伴而行,白天是无所事事,晚上就提刀抢劫,因此才造成武都虽为山河富饶之地,但是人口却少得可怜,而那里的豪强门阀也多为羌人,其中汉人只有一小半,因为常年要抵御羌人作乱,因此那里的民风颇为彪悍,稍有不合就会乱刀相向。
程昱点点头,轻抚颌下的短髯道:“不错,武都与汉阳、陇西毗临,倘若能够拿下来,与二郡连成一块,那么主公的实力将会得到大幅度曾强,而且主公若取西川,首先必须以武都为跳板,入斜谷,取汉中”
“两位军师之言,正和我意,我心中已有定夺,但是我们初到陇西、汉阳,军心未稳,况且梁双麾下有两万多兵马,要讨伐这恶贼,尚需修整矛戈,待明年春季,天气转暖之后,再谋取武都不迟!”
众人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