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的掌柜的也是个有眼色的,一看这架势连忙对俩色铁青的秀才说:“我们东家和二东家今天早上就离开吴州县了。”潜台词就是我们只是个讨饭吃的工人,所以你有什么火气也别发我们身上,有什么事找事儿主去。
林果香给气晕了,秀才也没心情跟醉宾楼的掌柜的和伙计磨嘴皮子,连忙抱着人去了镇子上的大药房,连夜将那里的大夫叫了出来给看了一下。那大夫早就睡下了,本来睡的正香突然被人叫起来心里难免会有点怨气,刚要说些埋怨的话,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见秀才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银锭放到了桌子上:“赶紧瞧病。”
秀才放桌上的银锭起码有五两,那大夫看到银锭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就差没放绿光了,他连声保证道:“您放心,我一定把令夫人的病给治的好好的。”
眼见秀才脸上露出不耐之色,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大夫连忙识趣的闭上了嘴,尽管自己心里也不怎么待见秀才但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还是忍了吧。
……
从镇子上回来,林果香也醒了,只不过脸色还是铁青一片,抿着嘴躺在床上不说话,一瞧就是心里有气还没发出来的样子。秀才知道这会儿跟她说什么都没用,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别没劝住她还被削一顿,那样可就不好玩了。于是想了一下,秀才还是决定先去把药熬了。
至于林方厚几个小的见林果香这副样子也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一个个在门外探头探脑的来回转着就是没一个人敢进来的。要说在整个林家,林方厚和林方年这兄弟俩连自家爹都不怕就是怕这位姑姑,那是打心眼里的敬服,现在见她给气成这样傻子才会巴巴的凑跟前触霉头。到时候自己吃苦不说,别让她又给气出个好歹来,那样可就不得了了。
林果香现在也是在气头上,一颗心思都放在了王元志一声不响的离家出走的事儿上,所以对于林方厚几个在门外转悠根本就没注意到,不过就算是注意点到了估计她这会儿也没那心思跟他们招呼。
一想到王元志就这么不吭不想的被那个该死的娃娃脸给拐带走了,林果香就一脑门子的火气,嘴巴上甚至都起燎泡了。
等秀才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就见林果香脸色铁青的直捶自己的心口窝,眼见着心里那口气堵着还没下去。
秀才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走过来将药碗放到床边的矮柜上,才开口道:“大夫说了,让你多宽宽心,要不然再给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至于志儿的事儿……那孩子也大了,他肯定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
听到秀才的话林果香从鼻孔中喷出一口气来,十二三岁的小屁孩而已,也能说他大?所以秀才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倒把林果香给气的不轻。
秀才一见林果香的脸色,便知道自己的话起了反作用,于是连忙转移了话题,很巧妙的将话题转移到是果园的发展上,这才慢慢的让林果香的脸色好了一些。
不过就在秀才以为这事儿今晚可以暂时揭过去的时候,林果香却突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了起来:“你说那孩子就那么点儿大,跟着那个挨千刀的娃娃脸出去得吃多少苦啊,我可怜的儿子啊……呜呜……”
秀才:“……”
这可怎么好,刚刚给哄好了怎么又哭上了呢?秀才愁的头发都要白了,这大半夜的总不能扰到别人吧,就林果香那哀哭的声音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丧气的事儿呢,虽然儿子被人拐了的确是很丧气。
要说儿子离家出走他这个当爹的不心焦吗?当然不是,只是现在看林果香这样,他要是再表现出来那家里可就真是乱套了。最后没法儿,秀才只得一咬牙,心一横抬手照着林果香的后脖颈就是一个手刀。这一年他也被林果香训练的有模有样,所以出手那叫一个利落。
林果香应声晕倒,秀才将她扶正了又给盖好被子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臭小子,你这次做的事儿真个儿不地道啊,还是年纪太小欠思量。”
王元志离家出走林家众人还不知道,都以为那小子玩野了忘了吃饭的时间,更何况林家男孩子多,小子玩野了不肯回家吃晚饭的事儿以前经常发生,所以林家众人也就没太放在心上再加上秀才和林果香俩人也怕二老担心便有意瞒着,只是现在看来是瞒不住了。
秀才再次叹了口气,估计明天林家上下要好一阵鸡飞狗跳了。自己这个儿子啊,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再说王元志现在也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本来早晨的时候娃娃脸来找他只说带他去离吴州县最近的一处军营看看,顺便感受一下军营的气氛云云,还说要是快马加鞭,夜里的时候就能回来。所以王元志也没多想便跟着娃娃脸走了,反正晚上就能回来了,说不说的都没事儿。
不过王元志到底还是太小了,见识也不够,吴州县大了,从林家村去县里快马加鞭也得一天一夜,更别说还要出了县,怎么可能一天就能跑个来回?再加上娃娃脸那样的大灰狼,王元志在他面前可不就是一只挨骗待宰的小红帽么。这不,现在不就给骗了吗?
王元志这一路上心里就觉得哪儿不对劲,等到了现在他终于恍然大悟,合着自己是被师傅给骗了。虽然他年纪小,见识也不够,可是到了这会儿他也知道了,自己出来了再想回去可就难了。
只是现在再醒悟过来显然是晚了,所以现在王元志恨不得能一拳头锤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