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战书很快被送到沈安平的手上。
沈篱并不知道上边书写着什么样的内容,却知道沈安平气得摔了一个荷叶笔洗外加一个翡翠砚台。
都是他很喜欢的东西。
于是不用看也知道那必然都是些挑衅的言词。
她默默地在心里把蒋丽姝拉到好队友的行列。
没过多久,就有沈安平身边的丫鬟前来翠微苑传话,他要见沈篱。
丫鬟带着四个身形壮实的粗使婆子,其中一个婆子手中拿着麻绳,大有沈篱拒绝就强行绑走她的意思。
正在等候他做出决断的沈篱本也没有打算拿乔,梳洗一番,便示意丫鬟领路。
丫鬟带着她到了望夏堂。
这是用来处理家务事的地方。
沈安平是想告诉她,她始终都是他的女儿罢?太过刻意,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味道。
微勾起嘴角,沈篱缓缓走入里边,丫鬟等都等候在外边,不曾跟着。
“坐。”沈安平安然地坐在庭院中,面前的圆桌上摆着个碧绿的方形棋盘,玉质澄澈,水头很足,棋格规整,黑白两子散落在棋盘上,却是一盘将要落败的残局。
沈篱坐下的方位,棋笥里搁着白子,而在棋盘上,白子很快就要完全地被黑子吞噬。
“你来走下一步。”沈安平敲了敲棋盘。
“父亲,我若赢你,可有奖励?”抿了抿唇,沈篱缓声问道。
震惊之色从沈安平的眼中一闪而过,他不敢相信地抬眸看她一眼,脸色阴冷,身上散发出一股极度不悦的气息。
莫名的压迫感袭来,沈篱却眼都不眨,始终从容地看着他。
片刻,沈安平紧紧捏着手中的棋子,语气沉沉地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记得父亲在西大街上有间绸缎铺。”沈篱边说着,边捏起一颗白子,果断地落在棋盘上。“我若赢下这一局,绸缎铺归我。”
亏得沈安平的心理素质强大,否则此刻真会忍不住拿刀剖开她的小脑袋瓜子,看看里边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他只是想借下棋来试探她的深浅,却让她三言两语地给转移到另外一个话题!
不过赢一局棋,就想换一个地段绝佳,日进斗金的铺面?做白日梦呢!
“父亲,该你了。”见他怒气冲冲地瞪着自己,不说话也不落子,沈篱催促道。
沈安平重重地冷哼一声,视线落在棋盘上,见她刚才落下的白子其实是在自毁墙脚,于是再次哼了一声,将捏在手中的黑子落在棋盘上,然后将被截断气的白子提取起来。
像是早已预料到沈安平的动作,沈篱再次落了颗白子在棋盘上,边说道:“父亲如果舍不得绸缎铺,那就把南大街上的香料铺给我,怎样?”
随着棋子落下,棋盘上的白子仿似被吹了口仙气般,猛地浮现出复苏之态。沈安平一愣,随即意识到她刚才并非自毁棋局,而是毫不犹豫地舍弃无用之子,以保全剩下的江山。
他故意将棋盘摆成的将输未输的局势,只是想试探她的心性,毕竟扭转的机会,并不止一种……然而,她选择的是最快,同样亦是最残忍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