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关键的时候醒来,沈篱的心情别提有多郁卒。
她睁开眼,李玹的脸近在咫尺。
“六儿,你没事吧?”她正要发飙,李玹却抢先一步,语带担忧地问道。
“我……,”沈篱正想说当然没事,可凉寒之意瞬间席卷全身,她猛地意识到自己正赤足站在院外,而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双手沾染着脏污,十个手指头都冻得红彤彤。
她顿时咬住嘴唇。
她清清楚楚地记得自己躺在床上睡觉,可从梦中醒来却身处房外……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她再次梦游了!
“六儿,外面冷,咱们进去说话!”李玹身上也只穿着中衣,左脚汲着鞋子,右脚什么都没穿,像是匆匆忙忙间跑出来的样子。
沈篱点点头。
刚要抬脚,却看见脚边有个深深的巨坑,像是人为刨出来,碎雪飘得到处都是。
她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若有所思。
进入烧着火盆的厅堂,热气迎面袭来,沈篱环手抱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李玹接过谢彦春递过来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
谢彦春极为不满,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再取了件披风过来。
明喜极有眼力,见状便将第一杯热茶递给沈篱。
沈篱抬手捧着,缓缓浅啜一口,热流顺着喉咙流入身体,僵硬的四肢逐渐得到纾解。
“六儿,你有哪里不舒服吗?”边示意谢彦春给沈篱把把脉,李玹边问道。
“我没事。”沈篱不动声色地把手藏到身后,拒绝让谢彦春探脉。
李玹眉头微拧,却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让谢彦春跟明喜退下。
“六儿,你从前并没有梦游的习惯,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沈篱撇开脸并不说话。
“得罪。”见状,李玹缓缓告了声罪,蓦地抓住她的肩膀,迅速将她左肩处的衣裳褪下。
血玉红得像是快要渗出血来。
可在血玉周围的肌肤,却惨白得有些吓人。
“到底发生什么?”迫使她看着自己,李玹加重语气。
“梦游而已,何须大惊小怪?夜已深,我想休息!”迅速将衣裳穿好,沈篱轻描淡写地挪开话题。
李玹却格外恼怒,声音也愈发凝重:“我记得上次在杭州,你也曾梦游过,并试图用瓷瓶砸伤自己?”
沈篱抿着唇不说话。
“你知道吗,刚才你没魂似的蹲在外边,像是要挖个洞把自己埋掉一般,不断地刨着雪……那情景很是吓人,六儿,你告诉我,这是否跟血玉有关?”
“告诉你怎样,不告诉你又怎样?若不是你拉我葬身于火海,我需要经历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吗?现在的你到底有何脸面站在我的面前?”
“六儿。”身体颤了颤,李玹垂下翻滚着多种情绪的双眸,声音虽轻,却无悔意:“只有置之死地才能后生!今生会与前世不同,我保证,决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我不信你!”身体的力气恢复些,沈篱冷冷地将他的手拍开:“更不会给你赎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