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传来的嘈杂声,让张雨生诧异。一家人走出屋子,见院子里出现了先前在门前纠缠的人。为首一位身穿黑绸褂子,身躯肥胖脑门微秃,年龄大约50岁上下的汉子,见到张雨生满脸堆笑容双手抱拳道:“这位长官可是妻兄?”“我就是张雨生!”“大舅哥在上,请受妹夫一拜!”
张雨生皱起眉头,嘴里如同吃了一只苍蝇反胃,但是表面不得不客气道:“请屋里坐!”宾主落座后来者搭谄道:“妻兄荣归故里,妹夫有失远迎。鄙人特意在迎宾楼定了一座酒菜,为妻兄接风洗尘。请妻兄和岳母大人赏光。”“请问你怎么称呼?”“鄙人性钱,单字旺!”“钱先生!我是军人说话直来直去,酒席不必了,正好你来了,咱就来个快刀暂乱麻。”
“常言道长兄为父,既然我回来了这个家我就做主。大妹跟了你没有受到委屈,你待她也不错。但是我妹妹身份是妾,没有任何名分。既然你们不是夫妻关系,也不受法律保护。钱先生,从现在开始,我宣布解除你们之间的关系。至于无父亲下葬花了多少钱,我如数奉还。”“这如何是好?“钱旺脑门冒出冷汗,眼光瞄向大妹。
大妹低头不语,有些难为情。张雨生询问母亲当初花了多少钱,母亲回答后,张雨生掏出一打法币道:“这是500块钱拿去!多出的钱就算利息。”好几倍的价钱、合情合理,事已至此,钱旺怎敢拒绝,只好拿着钱灰溜溜的走了。母亲歉意道:“雨声,说起来钱旺人不错,家里头有商铺是殷实之家,你大妹不缺吃不缺穿衣食无忧。已经给人家做过妾,你让她今后如何嫁人?”
张雨生笑道:“娘!打败小日本,建设新国家。大妹年轻有文化,完全可以自食其力。我们部队医院正在招人,你去报名!”大妹闻听眼睛一亮怯生生问道:“大哥,我这样的你们八路军也要?”“大妹,对自己要有自信。你有文化,尤其是有文化的女子,我们部队优先招募。大妹从你开始,要打破世俗观念,做时代新女性!”
“大哥我听你的!”大妹眼睛变得明亮,脸上露出红云。“雨生,说起来是我们理亏,若是钱家来闹怎么办?”“我观钱旺不是那种不知好歹之人,娘,你就不用担心了!民国政府很快要颁布新的婚姻法,实行一夫一妻制,今后不会再有妾了。”“大哥,我也要参加八路军!”二妹央求。“胡闹,你要继续上学,而且要考大学。”
“小弟也一样,日后我们要建立一个自由、没有压迫的新国家,你们要努力学习,将来建设新国家。”“娘!这是我攒的积蓄,你先拿着用。我现在的薪水完全可以养家。”张雨生说完掏出厚厚一打钱交给母亲。“雨声,家里那用着这么多钱,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娘,父亲不在了,养家是我的责任。”“雨声,娘问你结婚了吗?”“没有!”“是不是还挂念娟子?可惜了一个好端端的姑娘!”母亲叹了一口气。
“娟子怎么了!”张雨生闻听蹭的站起来,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态。“我就知道你忘不了她,当年你离家出走,他的父亲来家告知,你们定的娃娃亲作废。前年他的父亲被抓了劳工,不到半年便传来恶信说是死在开滦煤矿,剩下孤儿寡母。娟子为了养家糊口,被迫到百乐门当了舞女,好端端的姑娘就这样被毁了!”
张雨生闻听心如刀绞,若是娟子姑娘已经嫁人生活的很好,也就罢了。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家,如今早已经成亲生子,是自己害了娟子。“娘!我是八路军战士,无论娟子现在是什么身份,我一定要娶她。”“雨生,这可使不得,外人会说三道四戳咱家脊梁骨。”“娘!娟子变成舞女直接与我有关系,我必须负责任。”
次日一大早,张雨生直奔娟子家而去。娟子大名叫程丽娟,住在另一条街上。来到娟子家门前,望着熟悉的院门,张雨生百感交集,踌躇了片刻上前敲门。不久门打开一道缝,一位身穿蓝素布旗袍的女子出来。女子一头长发扎了一只白手绢,白皙的面孔不失漂亮。女子眼圈有些发黑,面孔憔悴。
女子见到张雨生微微有些吃惊,不敢仔细打量忐忑道:“请问这位长官,您找谁?”“娟子,难到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张雨生语气急迫、十分激动。程丽娟抬起头来瞪大眼睛,白皙的面孔涨红。突然程丽娟脸色骤变,双手捂住脸开始抽泣。“娟子,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这几年一直挂念你,我没有变心。”“雨生,我以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可是你回来的太迟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
程丽娟梨花带雨接道:“雨生,我的命运就是如此,身子脏不配你,就当我已经死了,你走!”张雨生双手猛然抓住娟子道:“你说什么那,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我是一名八路军军官,世俗、偏见、陈规陋习见鬼去!娟子,你的情况我知道,不要灰心和我一起迎接明天的生活,嫁给我!”未等娟子点头同意,张雨生强行把娟子揽入怀抱,双方不约而同紧紧地抱在一起。
当天,张雨生便回到部队驻地,立即打了一份结婚报告,并说明详细情况。大战期间,按照军官条列是不能结婚的。可是张雨生的情况有一些特殊,****把情况上报野司。此时,政委罗荣桓拿着张雨生写的结婚报告道:“粟兄,这是一个特殊情况,我看应该特殊对待。张雨生同志,敢于挑战腐朽的世俗,坚定弘扬新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