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想起了现代的安乐死,还想到了生命的尊严,甚至想起了公叔宁前世的经历。
同样是缠绵病榻多年,消耗了太多亲人们的关注,早逝因在众人意料之中而造成了平静,公叔宁和大皇子本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今生是公叔宁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自己的死,才使得他们各自的“结果”变得分外不同!
“这也算是种生存的智慧了吧?”清露在心中感叹着,对公叔瑾的怨怼不知不觉消散了很多,使她往后的日子又平添了几分轻松。
而现实情况也不允许清露因旁人的事去产生过多的感概了。
清露这次怀孕总体说来还是相当顺利的,最危险的头三个月除了嗜睡竟然没任何不适症状,胎坐得极稳,有时清露都有种程一针诊错脉的错觉。
直到第四个月时,才发生了一点小问题,当然了,这是对清露个人来讲的,对旁人来说,那根本就算不上问题。
“啊呀呀,我怎么这么能吃?”清露一边和她旺盛无比的食欲做着斗争,一边忍不住将食物,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不是说,怀了孕的人该吐的吗?”她不仅不吐,就连以往很多不爱吃的东西,现在都喜欢了。
麼麽很淡然地告诉清露,“夫人这是有福气啊!”抵挡不了清露的一再追问,终于说了实话,“嘴馋吧,也是正常的,那是夫人肚子里的小公子想吃呢!”
但清露不满意,“他吃我倒是不怕的,我怕就怕,他没吃多少都让我给吃了,回头他瘦瘦小小的,我反倒成了个大胖子!”这种现象在现代,她是屡见不鲜,说实话,她是很怕生了个孩子后,就变成痴肥的妇人了。
麼麽瞄了一眼清露这时还很纤细的腰,很是无语,劝道,“夫人还是放宽心吧,老奴不会旁的,对妇人产后恢复,还是有些心得的。”她还是打心眼里理解清露的,毕竟,无论在宫中,还是在普通的大户人家,妻妾们之间的争夺都很激烈,女子们若是没有这种担忧,她们也不会历经数代人,钻研出来现在的这些个手艺了。
见讨论无果,清露开始自己想法子了,有意地控制食欲,可不知怎么的,她做为一个前辈子资深的“减肥”爱好者,也算是很能忍饥挨饿的,这一次却怎么都不行了,不知不觉中,就把数不清的东西吃进了肚子里。
后来清露想了一个办法,不再吃麼麽和程一针研究出来的各种药膳了,而是大量地吃蔬菜瓜果,好在,深秋时的江南,这些东西还是很丰富的,就算是到了冬天她也不在乎,大不了多花点儿银子,少吃几个品种呗!
程一针却不干了,“清露,你这样下去的话,孩子的营养会跟不上,当初你若是说想为了窈窕不生孩子,我直接给你下点绝子药那多省心,总好过你现在这样,不拿孩子和你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吃的营养跟不上,孩子不仅自己长不好,还会吸收母体的,两方面都会受到伤害,这种情形,他在乡下见得多了。
“啊?!”秦怀恩和清露齐齐惊叫。
这时的秦怀恩倒是并不怎么关心孩子,听说会对清露的身体有影响,就彻底不干了,“露露,你这样下去不行!”若不是顾忌着清露的身体,他连打胎的想法都有了,“你再丑还能有多丑?旁人我不管不了,就说我吧,当初在小岭村遇到你时,我对你如何,这一辈子,我就对你如何!你可相信?!”那时的清露可是和清霜一样,都毁了容了,而他并不知道清露的容貌还能恢复。
一旁侍候的婆子和麼麽们都被秦怀恩感动得热泪盈眶,清露也落了泪,但她可不是因为秦怀恩的深情倾诉,而是后悔自己的自私,她摸着肚子低声说,“宝宝,是娘不对,娘想差了,”其实除了想保持身材外,她还听说,孩子小一点儿,比较容易生来着,这个时代又没有剖腹产,刚和秦怀恩安定下来的她,还是相当惜命的!
听说了清露的顾虑后,程一针说,“这么多人看护着你,你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时的他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麼麽告诉清露,“夫人说的这个,也是在理的,不过那要等七、八个月后,孩子大致长成了,才要控制着饮食,的确会好生一点儿,当然了,除此之外也是有旁的法子的。”这个法子说的是另外一个途径,那就是“多运动”。
“好!”听了这么多人的劝告,清露放下心来,也同时放开了食欲,还担忧地询问,她以往的“过错”会不会造成影响,实际上,别说她身边有这么多婆子看护着,就是程一针每天没什么事儿都守着她,不过两、三天的节食,能有啥影响?!
清露对此很是庆幸,一再表示,从今而后,她一定听从“专业人士”的劝导,乖乖的不再惹麻烦,“宝宝啊,娘以后什么都不在乎了,你怎么好,娘就怎么做!”这是她对孩子许下的诺言,也意味着,她正式进入了“母亲”这个伟大的角色。
秦怀恩看着母爱泛滥的清露,感到深深的忧郁,话说,他很怀疑有了孩子之后,他还能不能在清露身边占据一席之地。
忧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自打清露放开心胸随意开吃后,她的肚子就气吹似的长,到了怀孕五个月时,都快赶上人家七个月的肚子大了。
麼麽们在一处商议了又商议,还是没有结果,“这吃的东西没什么不妥当啊,该少用的,全都少用了!”清露肚子这么大,她们也在保证营养的情况下,开始注意节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