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夕点点头说:“嗯,我们走吧,不过你说茶肆里闹翻天什么意思?”
莫离带着颜月夕和绣心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小姐和绣心进入密道后,刚刚带领你们过来的小二就会把提前找来的两具尸体放进那间净房,然后点火,故而……”
颜月夕听莫离这么一说,便明白了,从此这个世上再无颜月夕……
三人很快通过密道,颜月夕站在密道外才发现,原来自以为走了好远,走出来才发现不过在茶肆的后方而已。
颜月夕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熊熊燃烧的茶肆,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开始起伏。她不敢想象当花彦钦听到这个消息会有怎样的反应,也不敢想象颜武若是知道了可否会难过。
一段来不及安排与计划的岁月,就这样随着一把大火戛然而止,从此以后,将会面对什么,自己又该何去何从,颜月夕大脑里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看着那火苗,听着隐隐传来的喊叫声,颜月夕竟然有那么一丝丝的后悔,后悔最后都不曾多听花彦钦再说一句,后悔没有勇敢的告诉花彦钦自己是那么讨厌她的暧昧和犹疑,却又毫无准备的让他占据了内心的一角。
可是,这所有的后悔,所有的不甘,此时此刻仿佛都随着那把火消失殆尽。
“小姐,我们走吧,马车就在前面等着。”莫离有点担忧的看着颜月夕说。
颜月夕眼眶隐隐有点湿润,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缓缓往马车走去。
颜月夕与绣心爬上马车,莫离自觉的坐在车夫的位置上,对着车内的颜月夕说:“小姐,今天开始就叫我二牛,你是去青城探望外祖的秦小姐。”
“好,知道了。”颜月夕说完又看着绣心说:“绣心,那给你也换个名字吧,就叫翠屏,可好?”
绣心点点头说:“小姐说什么都是好的。”
一切确定好,莫离挥动马鞭,马车缓缓走动。因为去青城的路必须经过杏谷茶肆,颜月夕情不自禁的在路过的时候,小心的揭起车帘的一角,悄悄的看着。
杏谷茶肆里已经乱成了一片,也不知道那火究竟是用什么引燃的,烧的似乎格外的旺,任由灭火的人如何用水浇,都没有熄灭的意思。
绣心看着颜月夕微微苍白的脸颊和嘴唇,有点担心的拉住颜月夕的手说:“小姐,别看了,咱们这一去说不定就可以见到夫人了。绣心还记得当年夫人是极其疼爱小姐的,总是将小姐抱在怀中唱着歌谣,小姐一看夫人,就咧着小嘴儿笑个不停。”
绣心絮絮叨叨的诉说,有效的转移了颜月夕注意力,让她不再沉湎于伤感的情绪,思绪渐渐随着绣心去了那个她同样也曾拥有的短暂的童年。
睿王府内,花彦钦下了朝回到府里便莫名的有点心绪不宁,直到他第五次询问王麼麽颜月夕回来没被王麼麽嘲笑,花彦钦才猛然意识到,颜月夕对自己的影响竟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花彦钦说不出为什么,心里的那股没来由的恐慌和担忧,让平时向来待人清冷,性格沉稳的花彦钦竟然连安静的坐在那里片刻都不行。
就在花彦钦担心的时候,忽然小厮来报,说王妃回府了。花彦钦想也没想便迎了出去,可当他看到走下马车的竟然是西陵羽时,那股浓烈到不能再浓烈的失望,让本以为花彦钦是来接自己的西陵羽,顷刻间心沉到了谷底。
花彦钦看着跟在西陵羽马车边的侍卫,皱眉问道:“让你们护送王妃,王妃去哪里了?”
侍卫看了一眼旁边的西陵羽,斟酌着要怎么说,西陵羽开口道:“王爷莫要责怪,刚刚羽儿突发急症,王妃怕羽儿再有不适,就留了四个护卫,让他们先送我回来了。想必不用太久,王妃也就回来了。”
花彦钦紧锁着眉头,刚要说话,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人骑马飞驰而来。
到了花彦钦面前,侍卫下马跪下后急急说道:“王爷,属下护卫王妃不周,王妃在杏谷茶肆歇息时,突发大火……”
侍卫话都没说完,花彦钦便翻身上马往杏谷茶肆飞奔而去。
一路上花彦钦满脑子都是大火、大火,除此外一片空白。
杏谷茶肆近在眼前,花彦钦看着冒着烟的废墟,翻身下马,步履沉重的走了过去。一旁的侍卫看到花彦钦,纷纷一脸沉重的跪了下来。
“王妃呢?”花彦钦一双眼仿佛能射出寒冰,他沉声问跪在地上的侍卫。
侍卫舔了舔因为救火而被烤的发疼的嘴唇,说:“属下行事不利,未能护得王妃周全。”
侍卫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扭头看向不远处盖着白布的两具尸体。
花彦钦顺着侍卫的目光看过去,整个人如坠冰窟,他抬起仿佛捆着巨石的脚,缓慢的往尸体那里走去。
花彦钦伤过无数次战场,见过各种形状可怖的尸体,却没有一次如此时一样畏惧。他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握住白布,却久久没有勇气揭开。
花彦钦不知道蹲了多久,蹲的脚都几乎没了知觉,他才猛地一下揭开覆在尸体上的白布。
两具早已烧的面目全非、焦黑蜷缩的尸体赫然出现在花彦钦面前。
花彦钦猛地起身,因为蹲得太久整个人差点摔倒,一旁的侍卫忙上前扶住,花彦钦猛地一掌推开侍卫,怒吼道:“你们这些蠢货,谁告诉你们这是王妃?我的月夕何曾是这般模样?谁准你们胡乱拉来两具焦黑的尸体对我说这是我的月夕?”
“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