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夕花了两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在晴水镇一处极为隐蔽的小巷子里,找到了苍云小筑。
颜月夕踏进那地处偏僻,却布置的格外舒适的茶社,不像一般的茶社,有客人进来,都会有热情的小二出来迎客。而苍云小筑似乎并没有小二,而因为地处隐蔽,颜月夕进来的时候,店里并没有别的客人。这家茶社与其说是茶社,倒不如说是店家自己专门喝茶的地方。
颜月夕打量着苍云小筑,只见这不大的茶社内处处透露着一种随性而为的气息,窗边趴着的汲取落日余晖的猫咪,鼻尖萦绕着的淡淡的令人舒适的茶香,随处可见的开着小小花朵的盆栽……总之一切都是那么随意,却又显得那么的相得益彰。
“有人吗?”颜月夕站在门口轻声呼唤着。
“马上就来,客官先请随便坐。”一个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颜月夕隐隐觉得那声音像极了苍澜,可是却又有些怀疑。因为苍澜的声音是冷清的,而这个声音里写着浓浓的温暖。
颜月夕在靠窗的座位上坐了下来,没一会儿,里间的帘子被打开,一个穿着水蓝色儒裙的女子,笑意盈盈的走了出来。
颜月夕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看着那女子越靠越近,而那女子脸上原本的微笑也瞬间转成了惊喜。
“颜姑娘,你怎么来了?”苍澜满是惊喜的看着颜月夕说道。
颜月夕呆呆的看着面前挽着松松的发髻,鬓角间垂着几丝碎发的女子,她无论如何都无法将面前这写满了幸福小女人样子的女子,和她记忆中那个一身黑色劲装、讲话直切要害的女杀手联系在一起。
“苍,苍澜?”颜月夕错愕的问道。
苍澜笑着坐到颜月夕对面,点了点头,说:“怎么了?许久没见莫非不认得我了?还是不习惯看我穿这样的衣服?是不是不好看?”
颜月夕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不是,好看,可好看了,可是,可是你变化会不会太大了,我都有点适应不了了。”
苍澜笑着看向颜月夕说:“喝点儿什么?我先去给你沏茶,然后我们在慢慢聊。”
颜月夕呆呆的点点头,看着苍澜起身往里间走去。一旁的绣心好奇的问道:“小姐,这位夫人是谁啊?”
颜月夕愣了愣说:“你说什么,什么夫人?”
绣心捂着嘴吃吃的笑了两声说:“不是夫人怎么会有身孕呢?”
颜月夕原本对苍澜外表上的转变还没彻底的消化好,此刻竟听到苍澜是有身孕的,整个人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没一会儿苍澜便端了茶水走了出来,刚刚放下茶壶,苍澜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夫君听说有贵客来了,故而也想来见见你,不是颜姑娘是否?”
颜月夕虽脸上的表情依旧满是吃惊,可还是忙点点头说:“好,认识认识也是好的。”
苍澜笑了笑说:“那你稍等一下啊。”
苍澜走到里间,没一会儿,颜月夕就听到轮子滚动的声音。片刻后,帘子打开,苍澜推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相貌并不怎么出众的男子走了出来。
颜月夕微微有些意外,忙站起了身,男子看到颜月夕朗笑道:“颜姑娘快快请坐,澜儿自回到我这里,便时常提起姑娘,没想到今日终于得见,在下云尘远,幸会幸会!”
男子说话的时候,苍澜一直微笑着看着男子,那份发自心底的幸福感,是无论如何都伪装不出来的。
颜月夕在看到男子的第一眼,虽多少有些遗憾,因为苍澜那样的女子身边本该站着一个足以和她比肩的男子,可是这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其貌不扬。
然而当颜月夕看到苍澜那掩饰不住的幸福的目光,颜月夕忽然就释然了。
人们总是习惯用世俗的目光去衡量别人的爱情,认为这样的男子应该要配那样的女子,可是我们都不是当事人,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永远都轮不到别人置喙。
更何况,幸福不幸福,那刻在眼神中的温柔,就是最直接的证据。
没过多久,颜月夕就改变了一开始对云尘远到的印象,也渐渐明白了为何苍澜会用那样的目光看着云尘远。
云尘远不仅讲话风趣幽默,并且还非常照顾每个人的感受。而从聊天中,颜月夕更是感觉到了云尘远的豁达、包容以及对苍澜疼到骨子里的爱惜和体贴。这样的男子,纵使不能走路又如何?纵使相貌平凡又如何?
不知不觉间,颜月夕便与苍澜、云尘远聊到了深夜,而即便时辰已经不早了,三个人却依旧未觉尽兴。
可颜月夕到底经不住夜焱不停抓她的提醒,和考虑到苍澜到底已经是有孕在身的人,于是颜月夕恋恋不舍的与绣心他们回了客栈。
第二日,颜月夕一早便应苍澜的邀约,带着一行人退了客栈的房间,直接搬进了苍云小筑。
生活一下子变的简单了起来,颜月夕每日里跟着绣心学刺绣,准备给苍澜肚里的孩子做件小衣服。平淡的生活,让颜月夕从里到外的熨贴,只除了每每夜深人静,颜月夕总会不经意的想起明月最后留给她的话“花彦钦腹背受敌”……
颜月夕终究还是放不下花彦钦,不管她找多少别的事情来分心,不管她表面装作多么不在意,可心里的感受,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欺骗自己。
日子过的安稳和平静,颜月夕本以为自己可能就会一辈子在这晴水镇生活下去了,却在五天后的深夜,迎来了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