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登时让白木秀犹如五雷轰顶,被震得无法言语,呆在原地无法动弹。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王爷是怀疑,那探子是皇上的人?”
那汇报消息的人刚刚说了不知道,就听到自家王妃说出这样一句令人震惊的话来,只觉浑身一软,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如果暗探是皇上的人,如果暗探已经进得地宫,那崇王藏在地宫中的五千精兵岂不是暴-露无遗?
这可不得了了!他方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若是此刻他再说不确定探子有没有进入地宫,还来得及吗?
最后还是青琴稍微淡定一些,他想了想,既然探子已经发现了地宫,那今夜必然会有所行动,那他就必须得在天黑之前做出补救的措施。
“你立刻赶回地宫,越快越好,通知齐将军,让他即刻将人转移到城外的农庄里。”青琴一挥手,催促地上跪着的人即刻出发,待他匆匆离去后才脱力地瘫坐在木椅上。
白木秀走到他身后,为他轻轻揉按着太阳穴,轻声劝慰道:“一切都会来临,一切都会过去,王爷且放宽心。”
青琴闭着眼睛,没有答话。
一炷香后,他依旧没有说话,白木秀叹了一口气,抬脚往门外走去。
“阿秀,你回来,替我磨墨。”青琴噌地站了起来,用镇纸压住数张宣纸,又从笔架上取下一直狼毫毛笔,只等墨汁磨好便要提笔疾书。
白木秀回到桌边,一手将袖口拉住以免沾到墨汁,一手执一块漆烟墨,慢慢地在砚台中墨着。
砚台中有了墨汁,青琴立即润了笔,在宣纸上写下几份一模一样的休书。后又一张一张地写上荣侧妃,杨侧妃以及几位良娣的名字。
白木秀偷偷瞥了一眼,见休书上写的休妻原因皆是多年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样的理由本无可辩驳,但这些人为何没有所出青琴可是要负全责的啊。
“王爷,千万三思啊。”虽然很高兴青琴要赶走那几个聒噪的蠢女人,可她高兴之余也不得不为青琴考虑,那些人都是青琴拉拢的臣子的女儿,少了这些人的辅佐,青琴在北地只会寸步难行。
“阿秀想让她们留下?”青琴神情古怪地看着白木秀,执笔的手高悬在宣纸上,啪嗒一声,一滴墨汁滴落下去,污了刚刚写好的一张休书。
“我私心里自然是希望她们离开,可她们到底是……”
“既然你也想她们离开便休要再为她们求情。”青琴将污了的休书扔进装废纸的瓷缸中,提笔又写了一封休书。
待完成了所有休书,又将它们一一晾干,青琴才抬头看着身侧低眉垂目地为他磨墨的人儿,轻叹了一声,道:“我将她们娶进门的确是本着拉拢那些人的目的,单今时不同往日,我不需要担心坐上了那个位置之后手下无人可用,所以无需忌惮他们。况且,若是皇上果真发现了地宫中的精兵,我即使有心解释也毫无用处,留着她们也只是在害她们。”
白木秀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随即笑了起来:“王爷倒是舍得让木秀陪你一起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