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铁证如山,你再如何否认也无济于事。”那将领声音冰冷。
我仰头望向那人,却认出是完颜奕身边的侍卫长敏伦。
“敏大人可是亲眼见到阿奴偷兵符了?”我冷声道,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敏伦眼中有丝诧异,许是未想到我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也会有如此反应。
“在她房中搜出兵符难道还不够么?”转瞬间敏伦又恢复方才的冷傲。
“那每个身怀刀剑的人是不是都是杀人凶手呢?”这分明就可能是栽赃嫁祸。
“你……”敏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突然间,一道声音传来,这…分明…
我转眸,眼前一列士兵齐齐让出一条道,完颜奕向我走了过来,脸上无甚表情,眸中却精光一闪。
“参见将军。”众将士皆跪下行礼。
“免礼。”完颜奕一双眼直视我,“六儿看来有话说。”
我缓缓起身,看进他明墨深邃的眼瞳,一瞬间明白了这一切不过是个圈套而已,完颜奕一定知道兵符不会是阿奴偷的,他只是在利用阿奴的性命来逼我就范。
如果,我解了阿奴之围,完颜奕必定知晓我并非表面所见那么简单,若我不救阿奴,继续我懦弱无能的伪装,阿奴就难逃一死。
完颜奕,你果然下的好棋,只是,你知不知道,人心若是伤了,就怎样也不能挽回了。
我回看着已面若死灰、神情呆滞的阿奴,心痛得无以复加。
“殿下,兵符不会是阿奴偷的。”我转眸看向完颜奕。
“哦?”完颜奕挑挑眉,“何以见得?”
“敢问殿下,兵符原放于何处。可有人看管?”我敛容。
“兵符放于将军北帐,日夜有人巡逻守卫。”敏伦代为答道。
“兵符何时被盗?”我继续问,语气只是淡淡,再装下去没有什么必要。
“昨晚。”敏伦答得肯定。
“敏大人怎知?”我抬眼看向敏伦。
“昨日间才用到,是在下送回的。”敏伦老实答道。
“送回后,可有人进过北帐?”我继续开口。
“守卫回话倒是没有。”
“若要在守卫无法察觉下盗走兵符是否该是武功高强之人?”我依旧是淡淡语气,却是暗含冷冽。
“这…自然。”敏伦微怔,点点头。
“阿奴不会武功。”我直言。
“难道她不会指使他人么?”完颜奕沉然开口,眼眸幽邃犀利。
“指使一个武功高强之人盗了兵符不带出军营调动兵马,难道放在军营等着被搜出来?”我定定看向他,眼中未有一丝慌乱。“兵符这东西一旦发现被偷就没有多大时效了,将军不知么?”
许久,完颜奕仰天一阵大笑,回颜向敏伦道,“放了她。”
转眸再看向我,眼中略带探究,脸上却是一抹耀眼的笑容。
“没想到,六丫头还能有如此见识,倒叫本殿刮目相看了。”
话毕,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完颜奕,你赢了,你赌我的不忍与良善,可是,我却没有输,不论如何,这场局,我一定会是赢家。
并且,你现在了解的不过是我身份的不简单,最多算是奸细,我猜你还想不到我就是那个百里军师凝公子。
完颜奕的王帐是粮草所在,只是人无法可找也无法接近,不过,不是所有的事都需要人来做的。有位朋友会更适合这种任务,那,就是老鼠。
我呆在营帐总会点一支熏香,这熏香似乎与普通驱虫的香毫无二致,不过,经由我添加了些别的东西在内,它便具备了另外的功能,那就是引鼠。
这药香会将方圆几里之内的老鼠引来,而我会喂它们吃下‘微醉’。
它们中只要有一只沾染到完颜奕的粮草,西夏的军队便会迎来一场瘟疫!虽不至死,却会让人丧失抵抗的能力,并且,‘微醉’是验不出来的。谁也不会知道完颜奕固若金汤的粮草会是毒药的源头。
不过两三日,完颜奕军中已稍显异常,莫名病倒的人不下一百,皆昏沉萎靡,浑身乏力如同醉酒一般,时过两日之后,情况更加无法控制,完颜奕已连斩三名大夫,军中已人心惶惶,士气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