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敬德和玄墨赶了进来。/
“把她带出去,任何人不准进来。”我看着百里靖苍白的面颊,冷冷道。
敬德闻言没有太多迟疑,他知道云若熙不会是那般简单的女子。
门被带上,偌大的乾阳宫瞬间恢复了静谧,玄墨立在我不远处,眼中是一丝焦灼和疼惜。
“是爷吩咐的一切。”
“他想死是吗?”我静静的看着百里靖的脸颊没有回头,第一次,我恍惚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模样,一样的紧闭着双眼,濒死的苍白。
“他想还……”玄墨低沉的语气中微微叹息。
“用什么来还?”我冷冷的看向玄墨,眼泪忽然就那样掉下来,“用我救过的命,还是用我赢回的江山?”百里靖,是谁让你如此糟蹋我的东西?
“百里靖,你什么都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糟蹋,你有什么资格去还?将一切弄成这样子然后一走了之吗?”我撕扯着百里靖的衣衫,但那张苍白的脸却没有丝毫知觉,心,突然剧烈的疼痛。
“凝儿……不要这样。”玄墨上前拉住我,“爷身上的是巫月暗蛊,早在一月前就种下了,爷根本就不曾医治过,每日都会深受蛊毒之苦,若不是爷身上的内力深厚,恐怕是撑不到现在的。”
“你出去吧。”我垂着眼眸,百里靖,要我看着你死,恐怕今生都做不到,最后一次了,怕是最后一次了。
“凝儿……你不会……”玄墨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这蛊……”
“出去吧,我要让他今生都欠着。”我淡淡的语气不含一丝感情,对,欠着,今生都欠着。
良久,玄墨叹了口气,离开了乾阳宫。
我伸手探了探百里靖的脉息,现在他体内已是气若游丝。
梵弥,果然是下了功夫的,这只花梨蛊虫怕是在他体内养了许多年了,花梨是不死的,在人体内会不停的侵吞掉寄体的血气和内力,只要一旦感知到危险便会迅速释放出大量的蛊毒,这毒素会瞬间要人性命。
若是正常人,喝下我的血液是可以抵挡的,但,百里靖现在的情况……我不能冒险。
那么,只有让花梨蛊活着离开百里靖的身体了。
我拔下头上的玉钗,迅速划开自己的手腕和百里靖的手腕。
花梨最爱强大的寄体,相信它会轻而易举地放弃百里靖如今这灯枯油尽的身子。
没有过多久,我便看到百里靖的经脉中缓缓的聚集起一团红色的亮光,并且缓缓移向手腕的伤口。
原来,花梨并不是一只完整的蛊虫,而是可以消散与聚集的,这就是为何不死的原因吗?
我没有时间再去猜想,而是凝聚起巨大的气息吸引花梨的移动。
不错,我要将花梨引入我的体内,再将花梨体内的内力渐渐逼出,然后输给百里靖,只有这样,百里靖才会无事。
至于以后的事,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理会。
我如今这样的身子,已是没什么关系了。
花梨一点一点移出百里靖的身体,通体金灿的亮红色,瑰丽如同妖艳的宝石。才一出百里靖的伤口,便迅速地钻进我的体内,悄无声息,毫不迟疑。我收紧手臂,用内力将伤口封住。
用手帕将百里靖的伤口缠好,他的脸颊苍白如纸。
弄乱的衣衫被细致的弄好,衣带系紧,让后将他缓缓扶正。
眉心、锁骨、臂弯、双膝。
身体几大经脉聚集之处都被同时点动,我以无双的能力缓缓的为他输送内力,体内的花梨已经消散了,而我也在用自己的能力不断压迫它吐出原本吞噬的气息。
我知道,花梨蛊的毒已经深入我的血液。
呵呵,离魂与花梨,我看我大概是撑不了多久了,这样也好,也好。
夜色之中,百里轩勾起一抹笑,身边却是一身黑色凝衣的南宫天。
“你真的放手了吗?”百里轩到现在还不相信南宫天所作的一切。
“熙儿喜欢他,三番两次都可为他舍弃一切,甚至是性命。这样的爱,让我无奈。如若得不到她的心,纵是得到了她的人也是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并且,他对她的爱并不比我少,熙儿会幸福不是吗?”南宫天含笑开口,心中却依旧是一丝苦涩。他只是输在迟一点遇见她,如果有来生,他绝对不会放手。
“那个蛊……”百里轩担心的看了看南宫天,这戏能到这份上就差不多了,可不要假戏真做了。
“放心,梵弥知道轻重的。”南宫天自信笑道,其实让百里靖吃吃苦头也不是什么坏事。
“西凉王还是多担心担心西夏完颜奕吧,梵弥可不劳费心。”一身白衣的梵弥忽然出现,侧坐檐角,容颜俊丽冷冽,依旧白皙过分,眼眸深蓝若海,几分邪魅不掩,手中一杆玉箫穗子伶仃。
“你预备何时解除?”百里轩毫不在意梵弥的语气。
“这个嘛,”梵弥诡异的笑了笑,“怕是不必在下动手的。”其实这蛊梵弥也是带着私心的,百里靖身上的暗蛊并非儿戏,他只是难得遇上一个对手,想看看无双的本事。这可是比什么黄金白银还要有趣得多的事,他自然是宁可交这个朋友。
可是谁也不知道云若熙心中的想法。
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整个百里又是新的一天。
夜已经快要尽了,我静静地躺在屋顶,看着天穹上快要消失的深蓝与星子,我却心中异常的宁静,我只是这样极其安静地望着,像是在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