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纱幔渐渐掀开,卧榻上的人也缓缓展露出了他的面容。
云若熙和百里靖面色未变,但两人心中却是激起了惊涛骇浪。
那般魅惑妖谜的容颜,白皙如玉的面颊上一弯勾魂摄魄却又邪冶妄佞的笑,纯澈如同初升的新月,孤独如同舔血的狼,而阴柔却如同有毒的罂粟花。
一瞬间,我不知如何思考,南宫天,为什么会是南宫天?
而一边的百里靖却并不知道此时云若熙的震惊,眼前之人他并不陌生,在他登基帝位时,巫月国派出的使臣便是这个人,巫月国真正的掌权者,名副其实的暗帝,巫月丞相,公子祭。
南宫天微抬了抬眼眸,对上百里靖的眼神,这个器宇轩昂,气度非凡的男子不是池中之物,但即在他曼殊城,无论是谁,也不能忤逆他的规矩,略略看了一眼,扫向他身边白衣之人,却是移不开眼了。
一身如雪白衣不沾染半分尘埃之气,眼波浩淼之中灿若九曲银辉,容颜堪称倾国倾城,绝丽无双。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天地间的一抹皎然灵气,让周遭的一切无端端自惭形愧。
南宫天眼眸幽暗,一丝疑惑。这个男子怎么会让他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这样倾绝天下的人物这样的凭空出现,他有点意外。
他不是喜欢好奇的人,但对这个人,他真的很想了解。嘴角噙着的似有若无的笑,居然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他的心有了一丝异样,该死,他怎么会对一个男子有这样的感觉。
南宫天暗自懊恼,面上却是脸色未变。挥了挥手,跪地捶腿的蓝衣少女识礼的起身退去,一抬头,容颜竟也是如同方才的紫衣女子一般的美艳动人,看来,这个就是那另一个花魁了。
两个女子皆齐齐退出房间,并安静的带上门。
南宫天就着手中的酒杯喝了一口,仍旧倚在榻上没有起来的意思,自打他们进入曼殊城,他就知道了他们,这里面有识得阵法的高手,而他们的目的,他也是了解的。
“无聊惯了,再多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南宫天兀自清傲的笑道,“曼殊城里十五年没有人见过千蝶槿了,你们看来要白跑一趟。”千蝶槿早在十五年前就随着南宫家化为了一片灰烬,就连他要找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它有。”我定定看向南宫天,想在他的眸中找到半点蛛丝马迹,“对么?”他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南宫天,你到底是何样的身份?难道曼殊城的规矩真的是由你一手操控的?
南宫天心中一怔,这样异常坚定执着的眼神,半响,轻笑出声,语气却是分毫毕现的冷冽清寒,“你们要什么我不管,可是如若破了曼殊城的规矩,游戏便是我说了算。”曼殊城这个地方注定是给他发泄和毁灭的,他的醉生梦死,连上天也无法阻止。
这样的南宫天很可怕,很疯狂。
云若熙早就知道南宫天没那么简单,不能靠近,但她依旧不能将那个在百里京都琉璃灯火下的浅笑男子同眼前这个阴鹫莫测邪魅犀利的人联系在一起,幸好她是男装打扮,她不能让百里靖知道他就是南宫天,如若不然,后果她想不出来要如何控制,因为,这两个都不是她可以左右的人。
“堡主放心,除了千蝶槿,我什么也不会要,如果这样会违了堡主的规矩,那么……”我敛了敛眉眼,浅浅笑容,再抬眼看向南宫天时,眸中却是一抹孤傲决绝,“游戏我陪你玩。”有关云沁的生死,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我。
南宫天眯起双眸,眼中精光闪动,这个白衣少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气度姿容不说,但瞬间而起的清傲强势以及睥睨天下的从容无畏竟然让他有丝佩服,这个人,他居然有种想据为己有的冲动。
“你叫什么名字?”南宫天面上顿时浮现一丝笑意,仍旧冷冽不减。
我淡淡看向他,想在他的眼里发现哪怕一丝端倪,他果然没有发现我是谁么?淡然笑道,“千蝶槿之槿。”
“槿公子?”南宫天眼眸微挑,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名,但没有关系。
“这样叫似乎也没错。”我悠然笑道,百转千回,依旧是这个称呼,我没有说谎。
从碧落苑一回来,客栈掌柜黄泉便送来一封信函,没有多说什么,态度恭谨有礼。我知道他是奉南宫天之命而来的。
碧落黄泉,紫陌红尘。应该都是他所有,南宫天到底是什么身份,煞血宫的势力居然会独拥一座城池么?
展开信笺,上面并没有一个字,只是一张棋谱,一张诡异的棋谱。
红蓝黑白四色分明的子,方中拥圆的格局,整整八千一百格,黑格清晰,圆弧隐匿。
冷轻尘,白明夏,百里靖和陌四人都端看了这棋谱,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你们说,在碧落苑遇见曼殊堡主了?”冷轻尘看了看云若熙和百里靖,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去碧落苑,但必定是熙儿的主张。但是,这个曼殊城的堡主可是稀奇人物,几乎没有多少人见过。
“是公子祭。”百里靖沉吟,在巫月国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能力。
我意外的看向百里靖,公子祭?难道他是认识他的?可,不是南宫天么?我微露诧异,眼角却瞥见手骨攥紧发白的陌,那张白皙如玉向来隐忍不露多少情绪的面容上竟是一闪而逝的噬骨的狠厉和阴霾。心下一惊,陌的不寻常是因为方才那个名字么?
这个公子祭到底是谁?
我疑惑看向百里靖,示意他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