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如不说。
“想哭就哭吧……”
她再也抑制不住,抱住南铮的手臂,嚎啕大哭……
五年的时间,为从前的一个错误买单,她已经付出得太多太多,太累太累……
悲鸣的哭泣回当在病房上空,如冰凉的潮水一样,一波一波地侵蚀着她的心,将那里所有的温热都慢慢尘封了起来……
病房的门被推开,苏燕西一身风尘而来,依旧如一株最挺拔的白杨树。
他看了一眼南铮,又看向他怀里的南楠……
“我来接你,我们回家。”
他声音低低地,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喷薄的日头撕裂乌压压的天际,病房的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
苏燕西手里端着一个小托盘,看着床头的人,“今天是立夏,老家的规矩要吃麦饼,吃了以后顺顺当当一年到头,你不能多吃,一口就好。”
南楠从窗口处收回自己的视线,对他扯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麦饼还冒着热气,苏燕西卷了卷,拿起来递到她唇边,“我妈早上刚包的,吃一口吧。”
南楠愣了一下,“伯……妈……在这里?”
“她不放心,想来看你,又怕给你增加压力。在外面酒店里等,等着接你回家去。”
忍了一夜的泪又被这样的脉脉温情给逼了出来,南楠无声点头……
“燕西……谢谢你。”
“夫妻说这些做什么?”他温和地对着她笑,就像她从未远离过的那样。
麦饼很香甜,是老家的味道,南楠吃了一口,吸了吸鼻子,“带我回家,燕西……”
苏燕西轻轻拢了拢她的肩头,“好。”
一口吃完,苏燕西就不准她再吃了,难得霸道地将她手里的遥控器也拿走,“你现在需要休息,不能被打扰。”
南楠微微一笑,“好。”
她是一个生病的妻子,他是在照顾她的丈夫。
这样的时光,虽然平淡,却安宁。
苏燕西捏了捏她的鼻头,“我去给你买点粥,你在这里等我,不许乱走。”
“走不动……”
“走不动我就来背你,等你老了,我也背你。”
他目光不那么炙热,却依旧坚定。
南楠愣了愣,侧脸看他……
晨光温暖,这个男人,也是。
她再度勾唇,微微一笑,应了一声,好。
门刚刚被闭合几分钟,又被推开,南楠回头,“落下什么了?”
“南小姐。”
曹营进门,站在她的病床前。
“曹助理有什么事吗?”
“南小姐……”
曹营欲言又止。
南楠不解地看着他,“既然决定来了,为什么又支支吾吾不肯说?”
曹营叹了一口气,侧身将手中的一个文件袋摁在了床头上……
“阁下说,这是给您的。”
南楠扫了一眼,透明的文件袋下面隐隐透出产权让渡书几个字。
她笑了笑,拿到手里,“告诉他,我收下了。”
南楠已经淡淡开口……
“他要两清,我便成全他。”
这些东西,她大可以拿去捐掉。可是现在,她不会再给任何机会让顾云臣出现在自己面前。
曹营大抵也猜出了她现在的心情,只是重重一叹……
“南小姐,我多一句嘴,昨天在飞机上阁下一直坐立难安,可是事情实在太多,等他用完电话处理好国内的事之后,宋……宋牡丹又一直霸占着电话线不肯放,所以才没有接到您的电话啊,阁下已经非常愤怒了,甚至开始在海外对宋家出手了,他答应了您要保全您父亲,他其实可以做到的,前段时间他……”
“你可以继续说,但是我不会听,”南楠坦然。
再听到顾云臣这个名字,仿佛已经隔了千山万水,再也寻不回原来的那份悸动了。
他,只是顾云臣。
他,只是这个国家的总统。
于她来说,今后就只是这样了。
他只是她人生中的一个插曲,而她,可能连他的插曲都不是。
她只是一个累赘,一个负担,如今,爱恨两消了,便也什么都不剩了。
曹营跺脚,“哎,怎么都那么倔强?一个躺在医院里都这样了,另一个也不肯再来看,自己明明发着高烧不吃药,还偏偏要跑去参加什么奠基峰会!人都烧傻了还做什么总统……”
说完又话锋一转……
南楠笑看曹营,“我又不是什么神医,难道见他一面他就会好?”
“阁下他也不是故意为之,您……”
“我知道,”她出奇地平静。
“那您还……”
南楠看着他,“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他答应过我要保全我的父亲,结果却是什么?交易不成立了,孩子还留着做什么?成为私生子吗?”
曹营倒吸一口气,全然没料到她会狠心至此。
却没有发现南楠放在被单下面的手早已用尽了全力捏在一起,越拧越紧,却也丝毫缓解不了心口的疼痛。
他古怪地看了她半天,“虎毒不食子……”
曹营有点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是女人……不都说女人有本能,会保护自己的孩子的么?
“慢走不送。”
她竭尽全力,说出的也只有这四个字而已。
曹营默了默,终是不再说话。
这哪里是缘分?简直就是在作孽!
门被无声合上,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