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关心自己的身体,因为不能再倒下。
苏燕西温和地看着她,“真被你说中了,宴会厅里太缺氧所以你才会昏倒。”
“我就知道……”南楠笑,“我从小就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儿,幸好不会让我再去一次。”
“第二次?你想都别想!”
语气这样的霸道,比他现在微微慌乱却带着几分霸道的吻还要不容拒绝。
南楠睖睁了一下,缓缓闭上眼睛。
无力,也无法再拒绝。
病房走廊外。
“阁下,您……”
“让开,”顾云臣眸光沉沉,下颌早已紧绷成一块锋锐的岩石。
婚礼上那么多的宾客,她自然是认不出他来的,更何况他还改了装扮,不靠近根本无法认出,就算靠近,不是熟人也很难认出他来。
这个女人,居然敢嫁给苏燕西?
她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
这几天来他日夜不休才将自己手中的事办完,马不停蹄地就到洛城来找她,居然就让他听到了她和苏燕西的婚讯?
简直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阁下,您现在得赶紧回京都……”保镖还在劝说。
一记愤怒的勾拳重重地砸在了保镖的下颌上,顾云臣双目赤红……
“我不是叫你停手了,让你不要去下药了,为什么她还会昏倒?”
保镖被砸得眼冒金星,“我……没有……我已经停了……没去……”
婚礼之上,他听到了,她对南铮说,自己不会后悔。
也看到了,她对司仪轻轻点头,表示愿意嫁给他苏燕西。
所有的愤怒都在那一刻被拨到了极致,若不是因着自己的身份,他早已当堂掳人!
可是她说,她愿意!
现在,保镖的话让他一愣,顾云臣旋身,他盯着病房的方向,大步而去,步伐微微不稳,却无所顾忌,甚至是带着愤怒……
骨节分明的大掌摁压在了门板之上,正要推开,里面便有声音传出来……
“有点疼……你轻一点……”她的声音低低的,充斥着他顾云臣从未听过的婉转娇羞。
脚下的步子突地一顿,像是被点了穴一样站在原地。
耳朵里嗡了一声,似有惊雷炸开。
心口某个地方开始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
是自己的东西被抢了?却又不全然。
若是东西被抢,他大可以再买一个。可这一次的感觉,却像是那东西被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又或者……所谓的被抢其实也是空谈,他连计较的资格都没有,因为被抢的东西从来不曾属于过自己……
耳朵里嗡嗡地,全是她婉转的回应。
他转身就走,再也不停留。
脑子里却无比情绪地回想起她那日的话来……
她说,对苏燕西不是喜欢。
而是爱。
原来……自己曾经以为四年前的那一。夜错误,自己和蔷薇是最大的受害者。
没想到,她也同样觉得不堪。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心里生出那一丝想要将错就错的可笑错觉,是多么地荒谬滑稽……
香洲城内到处都是香樟树,现在是五月初的时光,空气中浓浓的都是香樟的味道,这东西有那么一两缕的清香,可谁也架不住满天满地的香樟味。
那份甜腻简直比浓郁的草莓酱还要让人喘不过气来。
顾云臣走出医院,郁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松开领口。
天际乌云沉沉,雨势已经逐渐变大。
他掏出一支烟,斜斜地含在自己的嘴角,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
“阁下,医生叮嘱您……”
“滚。”
顾云臣凉凉吐出一个字,环顾了一眼四周,拨开保镖朝前走。
雨砸到身上已经有点疼,将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小泥坑来。
顾云臣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手工西裤,慢悠悠地坐在了庭院的香樟树下。
位置不偏不倚,视线刚好能够对着楼上的病房。
一个一个的窗口如小火柴盒子一样,让人分辨不出到底哪间是哪间了。
啪地一声,打火机在他的掌心里被点燃,火焰脆弱地跳动着,如一轮薄薄的红日,不能带来任何温暖。
他凑近烟头,刚要点燃,火便被风卷灭。
头顶啪地一声,有大滩的积水唰拉一下落了下来。
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跟个流浪汉一样,看得远处的曹营默默别过眼,不忍直视……
这何止是流浪汉?简直是个……抓奸不成功反而被打击过度从此自暴自弃再也无法坚。挺的流浪汉好吗?
他痛苦地别开眼,不看了。
这时候的顾云臣,跟电视上的那个顾云臣,简直天差地别。
旁边的保镖挠了挠头,“曹哥,阁下是不是得罪谁了?怎么今儿看起来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啊?”
曹营默默看了他一眼,“你平时在家跟你媳妇儿闹了,是不是也这个德行?”
保镖啊了一声,“我跟我媳妇儿……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啊,二话不说做一次,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曹营心里哎了一声……可不就是做了么?而且,还做出事儿了。
不过这样也好。
如今都罗敷有夫了,难不成阁下还能从人家手里把人。妻都给夺过来不成?
这纠纠缠缠地,总算是有个尽头了。
京都那边还有一锅子烂事等着收拾,这时候可万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