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锦云知道会不高兴,这件事我们能不能以后再说……”
“以后?哪个以后?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的所有财产都没了,那才是真的不高兴!”
沈书君咬了咬下唇,“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秦丽莎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气定神闲地坐好,“去莫家,争取你的一切,以及,锦云的一切。”
几个月后。
时间已经入秋。
年舒这段时间都在医院家里两头跑,虽说这个手术不大不小,但也绝不轻松,回家照顾莫锦云的事她依旧不假手于人,亲力亲为。外界的事她一概不理,就连莫少弦来找过她几次,都让她打发丁山给拒绝了。
她谁也不想见,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等床榻上的人醒来。
也不知是忙的还是其他,她渐渐开始变得嗜睡,晨起的时候,闻到厨房里传来的海鲜粥味道,也是直接冲进了卫生间开始干呕。
保姆都是舒医生找来的,个个都有经验,见到这阵仗开始围着年舒转,声音里都是惊喜,“年小姐,这是成了啊?”
年舒有气无力地靠在流理台上,早上什么都没吃,结果现在把昨天的晚饭都给吐出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胃,算了算经期……
迟了好几天了。
保姆已经在旁边喊着要给舒医生打电话,“啊哟哟,不枉你这段时间吃那么多的苦哟,年小姐啊!”
年舒拦住她,“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数,一会儿我自己打电话给我小姨说。”
“好好好,我去把海鲜粥换掉,换成清淡一点的!”两个保姆欢天喜地地走了。
人心都是肉做的,这段时间他们看着年舒对莫锦云的种种无微不至,到底也希望她的生活能有个盼头。
现在孩子有了,那是最好不过。
年舒坐在洗手间里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病床边上。
床榻上的人头发又长了寸许,或许又该剪头发了。
她自己的一头长卷发早已被剪短齐肩,没有半点累赘。
年舒拉过莫锦云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熟练地摁压着他手臂上的每个穴位,边摁边道,“阿锦,现在已经到秋天了,你已经错过了c市的夏天,秋天这么美,你一定不想错过是不是?”
保姆进房间看到的就是年舒絮絮叨叨地帮莫锦云翻身按摩的样子,老人家也是吓得不轻,“年小姐,你现在哪里还能做这些啊?”
年舒不甚在意,“怎么就不能做了?做了这么久,不做我不习惯。”
想了想,她又道,“我不习惯,他也不习惯的。”
知道她执拗,保姆也忍住了不多说,只是不赞同地皱眉,“依我看,这熏香也该撤了吧?都说不能多用,尤其是对孕……”
年舒笑,“你确定你不是甄睖传看多了吗?这个香是我去香洲找姜家的人求来的,那可是中药制香的世家,这香是专门根据阿锦的身体来调制的,对他有好处。”
“可是你现在……”
“对他有好处,那么对我肯定也有,”年舒深吸一口气,放任那淡淡的松木香钻入自己的鼻腔,顿觉神清气爽,“很舒服。”
保姆无奈摇了摇头,“姜家的香好是好,就是太麻烦,你为了求个香来回跑了多少次?也真是难为你对莫先生这么好。”
年舒接过保姆递来的毛巾,将莫锦云的手指根根擦拭干净,“你信不信,我对他做的,不及他以前对我做的那些的十分之一?”
保姆愣了一下,她这是第一次听到年舒说以前,还想再听多一点,结果年舒已经放下毛巾,“买的东西买来了吗?”
“买来了,”保姆递出手里的几盒验孕棒给她,“药房的人说晨尿最好。”
“我懂。”
年舒抓起那个袋子走进洗手间。
几分钟后,她从里面冲了出来,手里死死地捏着一根用过的验孕棒。
保姆吓了一跳,“年小姐?”
“我要去医院,一会儿回来!”
话音刚落,人已经跑了没影。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秋日的惊雷忽然炸响了头顶的整个天空,灰扑扑地开始下雨,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兆头。
口袋里的手机响起,特制的铃声是家里打来的,年舒赶忙接了起来,“喂,怎么了?”
那边的保姆声音还带着颤抖,“年小姐……年小姐……”
“怎么了?说话!是不是莫先生怎么了?”年舒疯了一样往停车场跑,掉了一只鞋子都不知道。
“莫先生……他刚才……动了一下……”
呼啦……
酝酿了许久的雨幕终于全部倾盆而下,淋透了年舒一身。
她愣愣地站在原地,连握住电话的姿势都没有改变过一下。
过了许久,她才似想起什么一样看了看天。
今天不是什么坏日子,真的。
年舒赶回家里的时候,便看到莫锦云依旧躺在床榻上,只是放在被单里的手已经慢慢挪到了被单外面。
修长的食指一点一点地抽动着,以肉眼可以见到的频率,慢慢地动着。
只这一眼,已像是过了千万年,直接将她的泪水逼了出来。
保姆生怕她激动过头,连忙交代着,“刚才医生已经来检查过了,说是醒来也就是今明这两天的事了,年小姐,您先换衣服,身上都湿透了。”
年舒拨开保姆奔了过去,虔诚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