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坐在了南铮的病床边。
手里,只有一把勺子,一只碗。
那个小碎花的保温桶,在乔司南眼里就突然从可爱变成了可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颜色?是哪个厂家生产这么难看的保温桶?如果是的话,他明天就让乔飞去把这个厂子收购了然后关了!
还有卖猪骨头汤的那些人,凭什么要把猪骨头汤卖给他的乔太太?真是可恶极了!
计较来,计较去,连卖煤气的公司都被乔司南腹诽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怪到黎洛头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黎洛拧开保温桶。
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汤倒进碗里;
眼睁睁地看着她温柔地将汤吹凉,然后……把勺子举到南铮唇边,“可以喝了。”
“他又不是骨折!”
乔司南忍无可忍,低吼出声。
南铮将汤一口吞了下去,嘴边还挂着一抹油光,却故意不擦,像是宣战的旗帜一样看着乔司南。
黎洛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又重新舀起第二勺,递到南铮唇边,“多喝一点,好得快。”
勾三搭四,大逆不道,气死亲夫!
可……还是那么美……
乔司南胸膛起起伏伏地,一把摁下呼唤铃,对着那边的护士台吼出自己要吃饭的要求。
片刻之后,精美地晚餐呈现在他面前。
可那鱼翅鲍鱼的,还不如南铮在喝的那桶汤!
真是气死人了!
南铮享受着黎洛的温柔,转头看向乔司南,“你晚餐有鸡腿?不错,以形补形。早好早走!早日康复!”
你才早日康复!你全家都早日康复!
乔司南气得不行,胡乱吃了两口便把勺子一扔,假寐。
黎洛将汤喂完,才起身出门去收拾碗筷。
“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南铮还在感叹。
“有吗?”床榻上假寐的人陡然睁开眼,眼里一点睡意都没有,“我闻不出什么味道。不香也不吸引人。难闻死了。”
南铮失笑,“是吗?”
“这样的女人熬出来的汤,一点也不好喝。不贤惠!不贤惠的女人,不要也罢。”
南铮依旧在笑,“是吗?难道你伤到鼻子了?为什么我觉得空气里除了那汤的香气之外,好像还有醋?好酸啊?”
“无聊!”
他转头,狠狠瞪了南铮一眼,却发现门口的黎洛……
她,她,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另外一个保温桶,也是小碎花的,但是颜色不同!
乔司南激动地支起自己的身体,“洛洛……”
那个保温桶怎么那么可爱?怎么那么顺眼?
他一定要让乔飞把这厂子收回来,发扬光大,把这种保温桶畅销全球!起码家家户户都得有一只!
叫什么牌子好呢?
叫爱妻号,对,就叫爱妻号!
乔司南喜滋滋地看着黎洛,脸上还不忘装出一点小怨念的表情出来……
“我好饿……”
黎洛面无表情地靠近他,“饿了?”
他用力点头,直接把旁边的南铮当成了空气。
“这种女人,不贤惠,不贤惠的女人不要也罢。她熬的汤,不喝也罢。”
黎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他刚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给他听。
乔司南目瞪口呆。
她果然,是听到了……
“洛洛,你听我说……”
“我拿回家倒了,一会儿再来看你们。”
黎洛轻巧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病房。
乔司南一脸怨念地看着南铮,心里却在呜呼哀哉……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是好疼啊!
黎洛将花花哄睡之后交给乔飞,再来到医院的时候,南铮和乔司南都已经睡着了。
她看了一眼南铮的心跳检测仪之后,又看了一眼病床榻上乔司南。
目光,停顿下来。
不是想停,而是不受控。
床榻上的人翻了个身,打断黎洛的思绪。
她惊觉自己在想什么,脸上开始火烧火燎地烫成一片……
怎么想到那种事上面去了?
在黎洛进入病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醒了。
只不过,他们都在等……那是一场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较量,默默的,却最残酷的战争。
他们在等,等她看照顾谁。
结果黎洛果然是个好姑娘……不偏不倚,两个都照顾到了。
却也,同时让两个男人都失望了。
乔司南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将病床的上半部分摇起来,在南铮讶然的目光下……
轻松自若地将自己打了石膏的腿从吊带上拿了下来。
双脚落地。
南铮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腿没事?”
“你脑子有事。”
“你……”南铮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来消化这个消息了。
“呵呵,”乔司南裹着石膏,在南铮的病床前站定……
“我有这样的胆子,但是你没有。我可以生病,但是我不是为了让她心疼,所以不如来个假的。还有……你不会这样做,因为你太在意要在她面前树立你的好形象了。我不同。”
他抬手,长指在空中虚地一点,“我知道,无论我是什么模样,她都爱我。而她是什么模样,我也都爱她。”
南铮看着他,眉心越来越紧,“你这是欺骗。”
“这叫情不厌诈!”
身后突然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