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那床榻上的喜被,也依旧艳红,没有一丝褶皱。
可房间里,却湿冷得厉害,没有一丝人气。
窗门,紧闭。
就连洗手台,都是干的,上面没有任何的私人物品。
莫少弦……你到底在哪儿?
自从他昏迷之后,她都没有再见到过他。
再这样拖下去……年氏都要落入年瑜的手里了。
年舒泄气的垂下肩头,一脚踢到卧室的门板上,却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来。
她吓得一个瑟缩,想起自己现在的脸……还是早上出门,小唯手笔下的那张45岁的中年妇女!
莫家治家严苛,万一被人发现她偷溜进来……
年舒旋身,一股脑躲进了旁边的衣帽间,又不甘心地透过门缝想看一看……
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一双黑色的描金绣鞋落入年舒眼里。
是莫少弦的母亲景秀!
年舒心口猛然一跳,她当然记得这个女人的狠绝!也记得她当日是如何想要把莫锦云逼上绝路!
如果自己被发现……
年舒瑟缩了一下,将自己藏得更加隐蔽。
再度往外看去……
景秀丝毫没有察觉这里已经有人来过,反而从他们卧室的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然后旋身,快步朝衣帽间走来。
她哗地拉开了房门,年舒砰地跌了出去……
景秀一惊,苍老了数分的脸上迅速燃起怒意,“你是谁?”
年舒跌了个狗吃屎,压得胸口痛死了,不敢乱说话,只从地上匆匆爬起,在景秀看到自己脸庞之前往外冲……
“我路过,尿急!你自便!再见!”
丢下这句话,她直接冲出了北苑,一路像是被狗追一样跑回莫锦云住的地方,刚推开门,就撞进他怀里。
莫锦云手臂一紧,“十三,你去哪儿了?”
一旁的助理嘴角抽了抽,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幕。
十三……
真是能配得上年小姐此刻的气质和狼狈状态啊。
还有……老板明明知道年小姐刚才是去北苑,还吩咐他将路上的那些佣人全部赶走,不阻碍年小姐,现在又偏偏来问她。
真是……不知道要玩什么把戏。
年舒一脸鬼打墙的表情,“没,没去哪儿!我去忙了!”
说完一股脑钻进厨房,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留下外面的莫锦云一脸黑线。
她还是不肯说?
对他的信任,就真的只有这么一点点么?
“十三,你出来,”助理走到厨房门口,强忍着自己的笑意开口。
年舒拍了拍胸脯,“去哪儿?”
“莫先生要去西山,请你陪同他一起去。”
年舒一愣,却也不得不出厨房,看到莫锦云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前几天编好的那条红绳。
她说过,这红绳要拿到西山去拜过才能作数。
原来他记得。
他对妈妈的事……很上心。
“发什么呆?”
莫锦云抬步,自然而然地走在她的前面,“跟上。”
年舒应了一声,老老实实地跟在他的身后,在他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不忘将门口的护膝拿了过来。
“你膝盖还没痊愈,不能漏风。”
她将护膝递给莫锦云,也算是投桃报李,各不相欠。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护膝,坐进车内。
唇角,淡淡勾起一抹弧光。
总算有点开窍了。
没关系,她不信任,他可以慢慢教。
再笨的学生,他也可以教会……谁叫他没得挑,这辈子死心眼儿地只认定了这么个‘学生’呢?
坐在前排的年舒却没有这万般玲珑心思,只看着前方的路,将手中的红绳默默捏紧。
西山很快就到。
莫锦云拒绝了司机将车子开到寺庙门口的提议,反而和年舒两个人一起,走上那上山的长长石阶。
“你行不行啊?”她指着他的腿。
“晚上你试试看?”他挑眉。
年舒转头,默默呕出一口老血。这个流氓,果然是老少皆宜,连她这种‘中年妇女’也看得上。
莫锦云看着她的一脸菜色,心知她又误会了。
木鱼脑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他默默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拉住。
“你干嘛?”年舒像是被狗咬到,想把自己的手缩回。
“既然怀疑我不行,那就扶着我走吧。”
他神色坦然,她反倒不好再挣扎。
两个人十指相扣,也不知道是谁扶着谁,最后终于爬到山顶寺庙之前。
门口已经有沙弥在等,见到莫锦云,立刻迎了上来,“莫施主,里面已经准备好了。”
寺庙内,香堂烛火,已经全部准备好。
所有沙弥在殿堂内打坐,为首的人将年舒手中的红绳接了过去,放在香案之上。
年舒跪在他身侧,听见那些话语,几乎要忍不住没出息地哭出来。
母亲的平安,于她来说,是最大的心愿。
可旁边的这个男人,却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今日的排场,肯定也是他事先有所安排,就连寺庙里的人都对他不陌生,看来是亲自来了好几次。
心里滑过一抹暖,一抹怨,还有一抹……无可奈何。
这一刻,两个人心中都没有任何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