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兴禾往一旁找了一个椅子一坐,看着站在那里正准备走的木天晴,好好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怪不得刚刚木老爷说,这丫头长得像我,原来,和我一样,长了一双木老爷的眼睛。天晴冲着木兴禾一笑,和柔大娘一样,她也是个爽朗的女人。
“这对双胞胎也是有趣,两个人的眼睛分别随了自己的祖父和祖母,倒也是区分开来了。”木兴禾笑眯眯地坐在一旁,脸上带着红晕,一看身体就很健康,从小干农活长大的。这个大姑姑,长得酷似自己的父亲,看不出柔大娘的影子来。也有人说,一般越是容易被质疑的孩子,越会长得像父亲,这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吧。
“木老爷收到信啦?”柔大娘笑着问自己的女儿,木天晴挑眉,柔大娘好似半点没有要背着自己说这件事情的意思。
“老爷没说什么,看了信,只说了声,知道了。说是让大姑娘在咱们这里住几天,其他没有多说,于是我就和我们家那口子回来了。”
“没见到别的什么人吧?”
木兴禾大大咧咧地说道:“见到了又怎地?我家那口子总去大宅子那里送庄稼,偶尔,老爷也会拉上我们说说话,也没有人会怀疑什么的。大宅子里那群女人,害完您还不够,现在一个小姑娘也……”
“硕儿他娘!你这丫头怎么越大越管不住自己的嘴!早和你说了,大宅子里的事情轮不到咱们俩管,大宅子里的女人也是你的家人,要尊重。”
木兴禾撇撇嘴,摇了摇头。谁能活得和她娘这般的豁达?反正她还没有见过。
“你带着大姑娘回去休息吧,我该念经了。你们俩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干活呢!”柔大娘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木兴禾站了起来,简单地福了福身子,就带着木天晴离开了柔大娘的屋子。
“丫头,我娘这个人就这样,你别以为她在装清高,从我记事起,就没听她说过半句木府里那群女人的坏话。也许她是活明白了,有些事情说了也是浪费吐沫。”
木天晴笑了笑:“看得出来,柔大娘活得很淡然。”
“能不淡然吗?她为木老爷空守着这庄子四十年了,眼瞅着我都人到中年了。”
“大姑姑,不喊祖父为父亲吗?”
“父亲?”木兴禾嗤笑了一下,“算了,有些事情惹不起躲得起。我但凡喊一声父亲,恐怕那宅子里的女人又要把我和我娘往死里害了。 就这样吧,有些事情,关系远点,反而省心。而且,这个‘父亲’我也只有每年和我家汉子去木府送粮食的时候才看上一两回,喊什么都无所谓了。”
“祖父从来没有来过庄子上吗?”木天晴有些惊讶,云霓把柔大娘说的如此重要,竟然祖父从来没有到庄子上见过她,怎么会这样?
“没有,听说当年,我娘大着肚子,老爷也没有来送过。木府那一别,他们再也没有见过了……”说到这里,爽朗如木兴禾这样的女人,脸上也划过一丝痛苦,难道是因为自己只是个女娃,所以这个‘父亲’就狠心地把她们母女两人放在庄子上自身自灭吗?
“……”
一时间,木天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有时候这样大家族的男人更多的时候是一种责任,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转眼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木天晴的屋子门口,木兴禾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丫头你快进去休息吧,明天可要早起,我娘不喜欢太懒惰的丫头。今天太晚了,明天把我家硕儿也让你见见。还有,孩子放心吧,我娘不会让你回不去木府的!”
说完木兴禾拍了拍木天晴的肩膀,转身就离开了。
木天晴回到屋子里,梳洗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自从回到木府,这一天竟然比以前一个月过得还要长,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发生。
冷静下来,木天晴突然明白了木兴禾话中的意思,可不,这里和可不是在现代,跑丢了自己回家就好。这里,一个大姑娘被人劫走了,关键也没有任何外人能证明她是被别人掳走的,然后自己在外过了夜跑回木家,算怎么回事?不安好心的人大可以拿这个做话题,她木天晴就算能回去,恐怕名声也要坏了。
现在就看这个祖父如何能把自己接回去了。想到这里,木天晴的眼神黯了黯,从现代而来的她,从小是由爷爷带大,对于祖父这个词,她是充满了感情的,不知道这个木老爷能不能担得起这两个字呢?
叹了一口气,木天晴看向了窗外,深吸了一口气,她答应过临死前的爷爷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的,决不食言!
入夜,万籁俱静,庄子上更是早早的都熄灯睡觉了。
而,另一边,京城木府从下午起可就热闹了,就连京城府尹袁沐修此刻也待在了木家的前厅。如今眼看着太阳就要下山了,一屋子的人饥肠辘辘,全都坐在木家的大厅里。木天姵真是没有想到,祖父这次是动真格生气了,到现在木府都没有用晚膳,连提都没有人提过。木天姵小心翼翼地坐在自己母亲的身边。
木府里的小厮人来人往,不停地有人回来,又不停地有人派出去。
“怎么,这个大姑娘不回来,难不成我们都别活了吗?连饭都不能吃!看把咱们三姑娘饿的,受了惊还吃不了东西,真是可怜。”终于有人忍不住了,这人就是明老姨娘的女儿,如今木家的大姑奶奶木兴林,她搂着自己的侄女儿,又看到了坐在对面的木天姵,砸了砸嘴巴,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