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曌继续道:“本王方才说,你未有内劲便想一步登天,此乃妄想,便是这个道理。没有内劲推动,你的招式再玄妙,那也只是招式。”
“那如何修炼内劲?”夏侯舒看着南曌,此刻那明眸好似两颗黑又亮的葡萄,满载着虚心求教和认真。
南曌对夏侯舒的表情还是颇为满意的,没有师傅不喜欢好学的学生,他清了清嗓子:“本王方才说了,这内劲,乃是由气衍生而来,所以欲生内劲,必先练气。等气练好了,再将‘气’遵循内劲修炼的功法路线修行,便可最终形成内劲。”
“这内劲,是否有差异?高低之分?如果有,这种差异和高低又分别由什么决定?”夏侯舒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南曌轻笑:“自是有区别的。”他朝着夏侯舒摆了摆手,“去,给本王倒杯水来。”
如今的南曌可是大爷,夏侯舒能不倒吗?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南曌并非是想喝水,而是另有打算。
那精致的茶杯在他指尖轻轻一旋,紧接着被他豁然抬起、倾斜,里边儿还冒着淡淡水蒸气陡然倾泻而下。
然,变化也就仅仅是这几秒钟的事情,明明还在往下流的温水,突然从上方至下,一点点冻结成了寒冰,不过眨眼,那流动的水柱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贴着那杯口,一路朝下、冒着寒气的冻结冰晶。
即便这已经不是夏侯舒第一次见南曌发威了,可她仍旧觉得心头一颤。
将水转瞬凝结成冰,这已然超出了她可想象的范围,这位圣王,不知道蒙蔽了多少人的眼、多少人的心。
“瞧见了吧。”南曌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揉了揉眉心,目光从夏侯舒的身上慢慢移至头顶的白纱幔,缓缓道,“内劲,也是有所不同的。内劲功法决定各自内劲在体内的走向,而走向则赋予其内劲不一样的特点。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在习武中,‘天赋’和‘体质’也相当重要。”
说到这里,南曌闭上了眼睛。
房间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轻轻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就在夏侯舒以为南曌突然睡着了的时候,他却又突然睁开了眼朝她看来,还同时指尖一勾:“丑东西,过来些,让本王摸摸你。”哎,下定决心摸这丑东西可真不容易。
摸摸?
夏侯舒本能地警惕看向南曌,同时朝后退了一步。
南曌立即冷笑:“你真以为,你那丑样,本王真能瞧上?你且过来,本王要探探你的先天天赋。”
“……”夏侯舒沉默半晌,终于迈步,朝着南曌走去。不过她的指尖,细长的银针已经备好,若那丫的再度调戏于她,她自然不会手软。
很显然,‘初吻’被掠夺的事实,已经在夏侯舒心里留下了阴影。
南曌对夏侯舒那一脸赴死的表情却颇为鄙视:“只是过来让本王摸摸,用得着挂着这一副送死的表情?这天下,你问问,有多少人想被本王摸、想求着本王摸的?可你倒好……真是个没良心的丑东西……”
明明是一副公鸭嗓,可为什么,这人的声音却越听越醉人?
再加上他那双似带着隐隐幽怨的小眼神,夏侯舒只觉得似有一股电流陡然从她的头顶蔓延而下,贯穿全身。
她赶紧将落在南曌脸上的目光移了开去……这人可再不能多看了,多看……一定会得怪病的。
南曌的手指已经快速地缠上了夏侯舒的手指。
他的指很冰,却比他刚才凝结的冰更加柔软,恍若无骨。
探测一个人是否有习武天赋,按照常理来说,需要对其进行全面的摸骨、摸筋。可这种常理,对于真正的高手,却显然有些多余了。真正的高手只需要探测其一小块的骨骼、经络,便可根据他自身的经验,判断出一个人的天赋值高低。
而南曌便属于这一种,更何况,他还有极为严重的洁癖,即便是对夏侯舒短短的摸骨过程,那眸中的神色,都是颇为嫌弃的……简直恨不得赶紧结束这个小小的摸骨才好。
很快,南曌的眉头就狠狠地皱了起来,半晌,他终于低低道:“你这东西,长得好生奇怪,妖不是妖,人不是人的。”
南曌放开了手,他沉思片刻,才继续认真道:“夏侯舒,你的根骨极好,按理来说,应是习武之料。但你的脉络又偏生极差,存有堵塞、内劲无法流通也就罢了,还极为狭窄,这一点,又是习武的废料!”
说实话,南曌的心理是有几分失望的。
今儿瞧见那丑东西不断失败的模样,着实让他生气异常,便主动开口,愿意扶他一把。可哪里知道,这人天资如此,根本便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筋脉堵塞、狭窄,这样的先天难题,不知让多少人对‘武’之一字望而却步,便是无忧老人在此,恐怕也无可奈何。
不过夏侯舒的反应却让南曌颇为意外。
在知晓自己没有半分习武天赋之后,这人脸上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伤心、绝望、痛苦之色,反倒极为平静,甚至,那双黑眸之中,还有一种奇特的微光徐徐闪烁,像是暗黑暮色里,突然闪现的一颗星。
“圣皇叔,请你教我练气之法!”
她自己的身体情况,没人比她自己更了解,不过经脉堵塞嘛……嘿嘿,这对于她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徐徐调节,自能疏通。
瞧着斗志昂扬、表情认真的夏侯舒,南曌又突然一笑。
他在那里失望个什么劲儿啊?这丑东西自个儿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