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个道理,男人又如何不明白。
他当然懂。
并且,早就想到了对付的招数。
想及此,男人低低一笑,他抬起手臂,豁然转身。
他宽大的云袖带起一阵冷冽的风,将跪在他面前的十七人,额前的碎发尽数吹起。
男人冰冷的面上,豁然涌现出一种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君主之威。
半晌,他淡淡道:“皇都盛城……哪里有那么难以进入?”
“南曌的圣王府,又哪里有那么铜墙铁壁?”
“别忘了……本皇,可是皓月的天!”
没错!他是君临烨!‘皓月的天’这四个字,当的是问心无愧!理所当然!
君临烨的冰冷漆黑的眼中,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光芒豁然大放而出,他的声音,沉而冷,夹杂着宛若雪山之巅狂卷的飞雪:“如今三国之中,虽汹涌澎湃,可好歹看上去也是和平的,他南曌圣王再如何——敢将皓月的天,拒之门外吗?!”
“所以,南圣皇都,本皇——去定了!”
“圣王府,本皇也——去定了!”
更何况,还有一个疑问一直笼罩在君临烨心头,不去一探究竟,他实在是难以忘怀。
因为,他是接触过夏侯舒的。
刚入南圣皇都盛城之时,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没钱别来’医馆,以‘看病为由’了解圣明珠的情况,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当然自然而然地顺带着了解了夏侯舒这个人到底如何。
这个人,是一个极为自信极为狂妄之人,当然,她的自信狂妄,绝对不是凭空而来,而是靠的实实在在的真本事。
这样一个人,若是让他来说,他是半点都不会相信,她会对‘伤害过她’的人,格外留情的。
可是,今儿他刺了她一剑之后,她竟然还让南曌不对自己施加报复,放任自己离开?
这前后的夏侯舒……甚至给他一种,‘不是同一个人’的感觉。
想到这里,君临烨的眼,不由得又沉了几分。
而听着君临烨的话,残阳也再不能反驳。
毕竟,君临烨是他的主子,是他的天,他做属下的,又怎么反驳得了?
只得思忖片刻之后,问道:“既然如此,主子……您是打算用皓月帝皇的身份,直接进入南圣皇都吗?”
“恩,以如今的情形,也只有此法可行了。毕竟,即便南曌对本皇的身份多有猜测,他现在也必定不能肯定本皇是谁。这个时候以君主身份而去,他便是再恼怒,也不会直接对着本皇开刀……不过,残阳,你就不宜露面了。”
毕竟,他是易容之后的君临烨,可残阳,却不是易容之后的残阳。
残阳作为他的暗影杀手,因为平日里根本甚少被人所见的缘故,所以并没有在他脸上做动作。
对于君临烨说的这一点,残阳自然也很清楚,他点点头:“是,主子。”
君临烨继续吩咐道:“既然是以帝皇身份而去,那自不容怠慢,国主之威,该拿出来的,还是得拿出来。如若不然,岂不是让人小瞧了我们皓月帝国去?残阳,你去盛城给秋海传个话,让他带兵出城迎接本皇,至于什么理由能够让人信服一些……你让他自个儿想。”
“……是。”残阳低头应了一声,然后很快站起身来,施展轻功,消失在了这片山林里。
残阳一走,方才吹拂在这山林之中的清风,都跟着一块儿停了。
整个山林给人一种安静至极的感觉。
君临烨朝前走了几步,踩着脚下的枯叶簌簌作响,这才站起来,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空。
这一片山林长势还是极为茂密,他这样抬头看天,那碧蓝的天,只能露出中央一个圆盘似的形状,除此之外,其周围全是伸出来的茂密枝叶。
不过,这些茂密枝叶里总有空隙,有不少地带会透出光来,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点。
看了许久,君临烨才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他那张平凡至极的脸上,露出一股淡淡的疲惫。
半晌,他才轻轻地……似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诉说地道:“虽然,已至南圣皇都,可本皇为何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脱离了本皇的掌控,这件事情,正在渐渐往一个更加可怕的位置,走去呢?”
这话,就像此时此刻他的那一刻,起伏不定的心。
原本,他对他努力了整整十年,才规划出来的一切,是相当有自信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就在今儿他瞧见夏侯舒使用凤舞九天的时候,他那一刻极度有自信的心,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创伤。
这种伤痛,和当年……当她的红盖头掉落,他瞧见她脸时的打击竟有一种异曲同工之妙……
可说出这样一句话之后,君临烨又握了握拳头,同时强行运气,将心底的那一丝不安,完全压了下去。
“不……君临烨,你怎么能突然失去了自信?失去了勇气?突然染上了畏惧?”君临烨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然后,他睁开眼睛,声音掷地有声:“如今,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圣明珠,非本皇莫属!”
话落之后,他率先抬步,朝着眼前一条长长的小道而去。
他的背影,决然坚定,便是天塌下来,也绝不会让他动摇半分。
身后的十六人,齐齐起身,快速跟上!
同时,圣王府,雪泓院,岸中央。
知道自家主子情况不好,楼森可不仅仅是将楼云带了过来,还顺带着将无忧和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