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群的声音,句句带着利刃,淬着寒毒!
“好一个凌家!未曾想到,此次躲在背后想坑害我荣国侯府之人,竟然是你们!”
“你们果真打的好算盘!利用本侯爷那纨绔侄子被判处死刑之事,简直做足了文章!梁涉有何底气,本侯焉能不知?以他之能,又怎敢随意在夏侯王府坐镇的陵城随意撒野?灭傅府?若他没有本侯相帮,根本便是不可能之事!若本侯没猜错,那些杀手,多半是凌家派出的人吧?!”
荣群愤愤说到这里,又微微沉默,然后那如鹰隼的眸子里,森冷寒光更加明了:“哦,不对,凌家不是依附墨家而生的吗?难道说……这次想要拿我荣国侯府做挡箭牌的,实际上,是墨家?”
这个想法,让荣群心头愤恨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发寒。
墨家是何人?那可是四大家族之首,以他荣国侯府的力量同墨家碰上,只有死路一条!这样强大的家族,竟然将他荣国侯府往刀尖子上推!要知道,他的荣国侯府,上上下下可有好几百口人,他最小的孩子,还才不过两岁啊!
根本不需要凌景洲和凌夫人回答,荣群对此已是百分之百认定了,他眼中杀气更浓,活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生出这样决绝的念头来:“好一个墨家!我荣国侯府对付不了他,再加上一个夏侯王府,总是有机会的吧?!哈!想让我们当垫背的!门都没有!我荣群即便是死,也要割下他们身上的一块肉!至于你们——”
荣群的手慢慢抬起!
在他的身前,他带来的上万精英已将凌景洲和凌夫人团团围住,那寒光烁烁的箭尖杀气凛然地朝着二人,只等待荣群令下,便会化作一场没有丝毫破洞的箭雨!将凌景洲、凌夫人刺一个千疮百孔!
然,荣群的声音刚要脱口,那凌夫人却急急叫到:“慢!”
在凌夫人身侧的凌景洲疑惑地瞧了她一眼,凌夫人却似没注意到似的,面带恐惧地道:“荣国侯,求你放过我夫妇二人可好!我夫妇二人也是被……被墨家威胁!”
凌夫人说到这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上去很是真挚的样子:“岐山和旬城靠近,墨家在那附近便是一手遮天。我夫妇二人的命不算什么,但凌家上下几百口人的性命,都在墨家手中握着。我们也甚是无奈啊……当初梁远博少爷之死,也实属一场意外!”
荣群本对这求饶的话没兴趣,可此刻听到梁远博三个字,顿时皱了皱眉:“意外?”说到此处,她眸中灵光乍现,“难道,那次的事情,竟也与你们有关?”
凌夫人老老实实道:“实不相瞒,我虽武艺不高,却精通易容之术,陵城的琉璃阁,本就是我凌家的一处暗中产业。当初梁远博和夏侯舒,因争夺美人,暗里结下了梁子,梁远博心胸狭窄,不能拿夏侯舒出气,便把那气全数撒在了琉璃阁里的如烟美人身上,之后,更是失手误杀。”
“如烟美人乃是我凌家琉璃阁的一大招牌,出了这等事,我自然要请教自家夫君,但这事,却被墨家人知道了。他们提议,将计就计,将此事嫁祸给夏侯世子,令其不得成功继承王位……本来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却未料到那梁远博自作聪明,挖了坑,将自己埋了。”
“之后的事情,侯爷,你便都知道了……所以,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啊……”
荣群对凌夫人的话,倒是有几分相信的,却也有许多疑问:“墨家为何要对付夏侯王府?”
“这一点,我便着实不知了。但夏侯翎王虽乃英雄,但其一生之中,树敌也不少……可能是这缘故。”
“这理由倒有些让人信服!”荣群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凌夫人那充满希冀的眼,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希望全部破碎了:“本侯爷很感激夫人实情相告,此刻,这边立刻送夫人和凌家主一同上路……”
他抬起的手豁然落下:“——放箭!”
豁然间,万箭齐发,天空中布满密密麻麻的细雨,朝着中央的凌景洲和凌夫人飞速而去!
凌夫人顿时惊恐地大叫‘饶命’!但她的眼底,却带着一丝诡异的流光。
方才她说的话,半真半假。
她的确擅长易容,当初琉璃阁的徐妈妈便是她。只不过,当初死在梁远博手里的‘如烟’,却不是琉璃阁里的真如烟,虽然如今,真正的如烟姑娘也已经……
眨眼间,凌夫人的身体被箭刺得千疮百孔,豁然仰天倒下,她看着头顶黑压压的天空,却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必死之前,还能将墨家拉下水做一个垫背的,让夏侯王府与墨家不死不休,这也算是帮了主子的大忙!
她虽死无憾啊!
流觞亭。
左长青已经杀红了眼。他带领的宫中精英,实力虽然不会比对方的人差了多少,但在‘杀人’的技巧上,却已是天壤之别!
自己的人杀人,几乎都凭借手中的兵器,但对方的人杀人,却不仅仅是使用手中兵器。
他们的手指,他们的发簪,他们隐藏在鞋中的刀片,甚至是地上落下的树枝,都有可能成为他们手中的利刃。
这些人,根本就是不顾一切,只为弑杀存在的杀手!
眼看他这方的人,越来越少,左长青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凄凉之感!
这么多的尸体,他是带不走的。
而带不走,便会成为可怕的证据!
他一心想要拥护的帝皇南悻,其位只怕岌岌可危。他这左相,恐怕在第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