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打算这几日避着他,不见他,可他倒好!自己上什么门来?
不知道她如今一瞧见他……就觉得心砰砰直跳,小鹿乱撞,脸蛋滚烫吗?
她需要时间!时间!时间!
可这才一天,怎么够?
这样的人放在她身边,她心跳都来不及,哪里静得下心来,去给早早晚晚治疗?
无忧一瞧夏侯舒闪烁的眸光,就知晓自家师傅是遇上啥事儿了,顿时意味深长的一笑,口中却是尊敬万分地回道:“是,师傅,就让徒儿去把那影响师傅发挥的人,赶走!”
夏侯舒还没反应过来呢,无忧已经将眼前的门打开,身子一闪,便飘了出去。
很快,门又关上了,室内的光线随之一明一暗。
夏侯舒却又皱起了眉头,有些着急得瞧着门缝外无忧的身影——哎呀,这个无忧,怎的这么粗鲁?好好和自家皇叔说不好吗?皇叔那样的美人,靡颜腻理、天姿国色!怎能对他用‘赶’的呢?
真正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屋外,南曌冷冷瞥着降落在自己轿前的无忧,虽一言不发,可他周身散发的一股寒气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情。
等了半晌,想等的人没等着,却等来了一个糟老头子,谁的心情能够好?
无忧却不慎介意,低低一笑,撩起眼前的薄纱,快速地将脑袋钻了进去,咧嘴一笑,令得满脸的皱纹皱在一起,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菊花。
轿内,南曌盖着薄丝蚕被慵懒侧躺着,那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散开,一些落在薄被上,一些落在他的肩头,一些落在他的脑后,瞧着无忧凑近,立刻嫌弃地皱了皱眉,那清冷的眸中,生出一些如火光点点的星子。
南曌的气恼自是被无忧无视,他笑道:“南曌小子,你倒是好本事,老夫跟了师傅这么多日,还是第一次瞧见她老人家这么害羞的。”
看到南曌面容缓和不少,无忧继续道:“师傅她老人家说了,你在这儿杵着,弄得她心神不宁,无法给早早晚晚好生治疗,所以请你速速离去。”
“……”过程是开心的,但结果,是令人心碎的。
南曌又皱起了眉头。虽然对于‘那小东西瞅着自己会害臊’这件事,他觉得很有成就感,也很高兴,可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这小东西干脆不见他了,这怎么行?!不见面怎么深入交流感情?怎么更进一步?怎么得他所求?
,师傅能如此对你,说明你在他心目中,地位自是不同的,至于其他问题,你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相互了解……老夫相信,终有一天,你们能修成正果。”
无忧是过来人,知道感情的事情很玄妙,常常一个‘念头’就可能误了终生,所以,适当的鼓励是很有必要的。
但他小瞧了南曌的自信程度。
听到无忧这话,他立即很不屑地冷笑一声,以一种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无忧,半晌,冷哼道:“哼,本王在小东西心目中的地位自是不同的,这一点,无需忧老提点。除此之外——我俩修成正果乃是必然之事。”
话外音便是,无论无忧是否相信,都改不了这个必然的结果。
无忧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瞧着南曌这幅狂妄自信的样子,正待开口。
南曌却又微笑看着他,柔声道:“忧老,本王还以为你是尊重长辈之人,怎的你却对着本王一口一句‘小子’地叫,这,恐怕有些不符忧老的作风吧!”
无忧正待开口的话立刻咽了下去,只得看着南曌狠狠咬牙。
这个没良心的小子!你如今就屁股翘到天上去吧!等你有朝一日哭着求老夫,看老夫帮不帮你!
无忧骄傲地转身。
不过,虽然是百般不愿,但南曌还是命人将自个儿抬走了。毕竟,早早晚晚这两个小家伙,他也挺喜欢,如今夏侯舒有办法给他们治疗,他内心也有些高兴,若是因为自个儿的缘故,影响了治疗,他也会心头不快活的。
南曌前脚一走,夏侯舒后脚便出了门。
百花园中少了南曌,她顿时觉得心头舒畅,张开双臂,深深吸了一口气。
而陆老七这边,基本的搭建工作已经完毕,大大的铁锅被木头架子高高起,周围用手指粗细的铁棒稳固,下边儿还留出了空隙添置柴火。
在铁锅旁边儿,清水已经准备了好几桶。
夏侯舒的目光仔仔细细在现场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东西遗漏,这才对着陆老七点了点头:“没有问题。你们便先行下去吧,除此之外,帮我对守在周围的兄弟们说一声,这段时间便请不要往百花园内张望了。”
这一次给早早晚晚治疗,他们是需要脱衣的,两个孩子虽然小,但还是需要避嫌的。更何况,晚晚还是女孩,这个世界的人们,对女孩的清白可格外看中,即便是早早,待会儿她都会让他背对着晚晚。
只不过无忧和楼云,却是实实在在地避无可避的,因为整个治疗过程,若没有他们的不断帮助,夏侯舒并不能很好完成。
两个铁锅内装满水,准备好的药材丢下,夏侯舒和眸霎便分别抱着赤果果的晚晚和早早,将他们徐徐放入了里面。
清水很冰,夏侯舒能清楚瞧见两个孩子的哆嗦,然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哭,更没有闹,只是同时咬紧牙关,默默承受。
“不要怕,我们都在这里。”夏侯舒分别握了握早早和晚晚的手,朝后退了一步,然后先后看向无忧和楼云,点了点头:“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