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什么摸?
对于南曌来说,自是得摸。近在咫尺的手,放着不摸,岂不辜负这……满室氤氲,这一桶浴水?
就像个长辈般,南曌一手握着夏侯舒的手,一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抚着,一下,一下,又一下。
不过,这种平日里,长辈偶尔会对小辈做的动作,由南曌做出来,显然半分祥和之意也无,有的只有一种让人想入非非的潋滟之感。
夏侯舒惊得指尖都是一颤。
南曌恍若未觉,他的声音很轻,很和煦,一瞬间若阳光普照大地,从天而降的白衣仙人,带着圣光:“小东西,怕什么怕呢?当初本王本就寒毒发作,忧老又正巧未在无忧谷,若非你把本王气得吐血,你又如何会出手相救本王?所以说,有因才有果,有果了,便是有缘……”
缘?若在平时,提及这个词,南曌定会不屑一顾。可如今他却觉得这个字,甚是美好。
说到这里,南曌的声音低了下来,方才还圣洁无暇呢,刹那已带着妖气,继续道:“你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本王理应……感恩戴德,感激你才是,你怕甚?”
这话说得,似乎真的是感激涕零的,似乎,他真的是一个有恩必报之人。
显然南曌已经将当初,想用尽一切世间最残酷刑罚,折磨死夏侯舒的心情,遗忘了干净。
可是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夏侯舒还是觉得颇为心虚的,毕竟,那被她从‘十万两’篡改成‘二十万两’的欠条,如今都还在她的兜里。
他出钱,她看病,本就是理所应当,算不得有恩才是。
南曌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还不等她回答,便又道:“至于那欠条——还未兑现的欠条哪里能当真?当初本王还未给你回报,你便主动医治了本王,自然是恩情,难道不是吗?”
夏侯舒的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南曌的话说得好听,可这内涵的意思,太明显了,他的意思是:只要自己开口承认,那欠条作废,他银子不用给了,那自个儿便是实实在在对他有恩的。可反之,她做的事,也就是理所应当,以后也别指望他报恩。
如果是换做以前,她指不定已经扑上去和他拼命了……那可是整整二十万两啊!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因为他们的叔侄情意已经更近一步。
夏侯舒忍不住微微偏头,朝着南曌看去,希望从这人脸上瞧出一点儿别的情绪,可当她的眼落在他绝美的脸庞之上,瞥见那荡漾流转的眼波时,便如瞬间触电一般,豁然收回。
原本的心痛顿时烟消云散,夏侯舒只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可口中吐出的郑重之词:“皇叔说的是!那欠条自然是作废的,皇侄又如何会收皇叔的银子?谈银子!伤感情!”
话虽然果断,可内心还是难免微微抽疼。
看来,她对这位未着寸缕的妖孽皇叔,着实没有一点儿抵抗能力。
别了,银子。
南曌倒是开怀地紧。
他知道夏侯舒爱财,十万两对于他来说,算不得大数目,若他喜欢,随手一送,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这贪心的小家伙,他不想一下给他太多。
他要让他自个儿,一点儿一点儿的索求。
他再一点一点地满足他。
最后,他便再无法离开他。
更何况,他主动开口索求的东西,和自个儿欠条欠的东西,这两者,有可比性吗?
声音一下便无限柔软了下来:“小东西,你若需要银子,便告诉皇叔,这天上地下的,别的东西皇叔不敢说,可银子……实在是一抓一大把的,便是有朝一日,你想造个金屋银屋来,皇叔也得给你建,这,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这般温柔的声音,让夏侯舒的视线陡然恍惚起来。
她觉得此刻仿佛置身于一块温暖的沼泽地中,正不断下陷着。
自己——是被宠着的吗?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连身子都跟着狠狠一抖。
瞧着夏侯舒久久不见回应,连头也不转过来看看自己,南曌所幸伸手一拉,将她的身子朝着自己的方向又转了转。
夏侯舒虽然仍旧倔强地偏着头,可从南曌的角度,已经能将她的面容清晰收纳眼中。
水雾笼罩里,这人似乎比平日里更加俊美,那狂妄得不可一世的模样已经完全偃旗息鼓,有的只有一片……哈!可爱的害臊!
这小东西竟然脸红了!
南曌仿佛瞧见了新大陆,一双黑眸里瞬间缀满了动人的星光,他低声轻轻一笑。
他之前百般作为,都在这小东西身上瞧不见什么特别反应,可如今不过是刚解毒,竟就收获颇丰……
第一次瞧见这小东西时,就知道他是个色胚子……不过,喜欢绝色,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件好事。
毕竟这天下,有谁能在容颜上盛过他的?
早知如此,他便早早求解毒了,哪里还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
南曌还是第一次为自己的容貌感到如此骄傲。
男生女相,看来也不完全是坏事。
只不过,瞧这小东西这一副呆样儿,得,他还是暂时停止进攻,多留些时间给他适应适应吧。
慢慢放了手,南曌慵懒翻了个身,闭着眼睛趴在浴桶边儿,带起一片小小的水花,露出一片洁白的玉背:“小东西,来,给本王按按,本王这腰呐,酸得紧,疼得紧,难受得紧……”
夏侯舒这才如梦初醒般地松了一口气,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真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