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啊,并非是徒儿不愿告诉你个中知识,实在是,徒儿也有心无力啊!”
无忧的表情甚是痛楚,一张老脸都快皱成一团了,说到这里,又仰天一叹:“实在是徒儿所习武道有些偏离正轨,的确不敢轻易告诉你个中知识,如若不然,一出差错,您被徒儿害得走火入魔可如何是好?”
“更何况,这么多年,徒儿一心研究医学毒道,对这武道基本已经忘了大半……”
夏侯舒听到这里,也觉得无忧说得颇有道理,所谓高手,待他达到某个高度之后,的确有可能对基本知识的定义有所遗忘。
那该找谁呢?
夏侯舒皱了皱眉,眸霎自然是不行的,上一次眸霎便对她说过,他修的乃是杀人之道,并不适合做一名老师。
既然如此……夏侯舒将目光落在了远处的楼云身上。
此时此刻楼云正席地而坐,认真捣弄着什么东西,在他的身旁,早早一脸好奇地瞧着,而晚晚则拉着早早站在一旁,时不时出声问几句什么。
夏侯舒正待开口说话,无忧却连忙摆手,着急道:“不妥不妥!找小六那二愣子是万万不妥的!”
看得夏侯舒朝自己看来,无忧脸上一派镇定:“小六的功夫大半源自徒儿,徒儿对他再了解不过,让他出手打架杀人,或许还可以,但让他教授师傅您,却实在是不妥!”
夏侯舒皱起了眉头。
这也不妥,那也不妥?那究竟谁妥?
夏侯翎吗?
可她如今还是觉得,同夏侯翎相处,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无忧却瞥着夏侯舒的表情,摸着下颚高深一笑:“师傅,要不徒儿为您建议一个人选?这个人,绝对是当今天下,最适合教授您武道知识之人,徒儿游离江湖多年,对天下高手虽不敢贸然点评,可却能肯定告诉您,此人的天赋于当今天下,即便不是第一,可,能超越他之人,也寥寥无几!”
夏侯舒眼睛一亮!
无忧继续夸赞:“无论论见解独到、还是论本领,此人都是给师傅您讲解得不二人选!更何况,如今他便幸运地身处夏侯王府!”
“……”听到这里,夏侯舒脸上的激动之色微微一僵,抬手摸了摸鼻子,“无忧,你说的该不是……”
无忧认真地点点头:“没错,正是南曌那小子!”
瞧着夏侯舒的目光怪异,无忧面色郑重:“师傅,或许你对南曌是有一些误解,但他之能绝不是空口白说,要知道,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他一句提点,可都无处寻他!
“更何况,如楼焱、楼淼、楼风等人,你也瞧见了,他们个个本领不低,却有各自擅长,这都是南曌一人调教而得!”
“但师傅的决定,却不是徒儿可以干涉的……”无忧一叹,又语重心长地留下了一句,“师傅,想要成为高手,心态很重要!”然后便转身,挥一挥衣袖,云淡风轻地走了。
但无忧的内心,却是如滚滚长江,激烈翻腾。
师傅啊,徒儿此言行可绝非欺师灭祖!着实是,为了您老的幸福将来啊!
“……”夏侯舒目光复杂地从无忧身上挪开,慢慢抬头,仰望天空。
天空很蓝,白云悠悠,偶尔有一只鸟从其间飞过。
可她咋办呢?难不成真的要去找南曌?!
这边夏侯舒正在皱眉纠结,另一边儿,陆老七皱着眉被两名黑翎军搀扶着入了夏侯王府。
他身上有多处伤口,衣衫碎裂之处已被还未完全干涸的鲜血浸湿,最严重的当属他左肩的剑伤。剑伤周围的布料已被撕开,露出里面已经翻出的血肉,看上去鲜血淋漓,格外骇人。
这一瞧,就令人不禁感慨,此番陆老七必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劫难,才能侥幸逃生!
陆老七一入夏侯王府,便开始痛苦低吼:“我陆老七对不起王爷,对不起黑翎军的兄弟,对不起林森兄弟啊……”
一直就这么一句,可谓是声嘶力竭,悲痛欲绝,处处传递给人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直到被搀着入了夏侯翎的书房,陆老七这才终于一抹眼泪,往地上一跪,改口换了新词:“王爷,老七惭愧,竟眼睁睁瞧着林森兄弟在老七面前丢了性命!”
又一抹鼻涕:“林森兄弟,你干啥要救俺陆老七啊?俺就是粗人一个,而你是啥,你可是军中副将啊!”
心头却在冷冷笑道,林森,这次割了你的脑袋,还给你安上了‘为兄弟而死’的名头,我陆老七也算是待你不薄了!
陆老七这等做戏姿态,瞧得夏侯翎的眼角都狠狠一抽。
自家陆老七向来老实憨厚,怎得才和舒儿呆上几天,竟染上了一丝狐狸味道?
这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可面上却是一板,赶紧从桌后起身走出,大步朝着陆老七走去,将他扶起,面色凝重地道,“老七,战场无情,刀剑无眼,林森既以命救你,必不希望你背负一生愧疚!你是钢刀,本王要你将身体养好!”
说到这里,一摆手,对着扶陆老七进来的两位黑翎军沉声道:“快去瞧瞧郎中,怎得还未到?”
“是!”
待两人转身快步离去,消失在尽头,夏侯翎眯起眼睛,勾唇一笑,低赞道:“行啊大山,越来越有本事了!”
陆老七脸上立刻挂起憨厚的表情,摸了摸脑袋:“嘿嘿,还是世子调教得……哦不,还是王爷调教得好!”
夏侯翎瞪了陆老七一眼,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