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绝被这眼神陡然扫看一眼,心头顿时一慌。
他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他说一句假话,立马就能被他们五爷识破。
想了下,他还是斟词酌句地回禀道:“上京来情报说,靖王妃谋杀皇后未遂,被皇后打入天牢。同一日,天牢爆炸,靖王妃,殁。”
琅琊对那位民女出生的靖王妃还是有所耳闻的,听到这消息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却已经被宗政幽毫不怜惜地推到了一边。
她瞪大了眼睛望着刚才还在温颜细语同她**的男人,这会儿已经快步起身到了冷绝面前,伸手抓住了他的衣领,沉着声道:“何时的事?为何不第一时间禀报?”
冷绝有些错愕。
以前他也只汇报关于靖王的消息,他们爷也从来没要求说要汇报靖王妃的消息。所以这个消息才压了好几日,直到刚才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汇报呢。
可是瞧着他们五爷脸色顿变的样子,这件事,有那么重要?
瞧见冷绝的反应,宗政幽一手甩开冷绝的衣襟,大步地向外走去:“去书房。”
书房是宗政幽处理重要事务的地方,但他平日里并不常去。
很多时候,他都喜欢拥着美人儿品着美酒,当一个逍遥王爷,即便有人来给他禀告什么,他都很少躲着琅琊,很是自然地谈论着。
可是琅琊瞧见此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虽知道这个男人多情更无情,却也有半刻凉了心。
关于靖王妃的?
就算是谈论靖王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反应,为何一涉及到靖王妃,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书房里。
宗政幽往太师椅上一座,眼也不抬,直接道:“说吧,一字不漏地,全说出来,不许有一丝隐瞒。”
冷绝听着这话心里直打冷憷,就算他想隐瞒,也不敢在他们五爷的眼皮子底下隐瞒啊。
他将靖王妃遇害的事原原本本一点不漏地全说了一遍,过程详细得好似他当时就在场似的。
宗政幽听完,反倒是冷静下来,嘴角一抹魅人浅笑缓缓勾起:“该说皇后是太有恃无恐了呢还是太蠢了呢?以前仗着皇上在那儿三哥拿她没辙,干些蠢事也就罢了,如今皇上病重她自身都难保,还敢在这时候去动靖王妃,难不成她手里还有其他凭仗?”
冷绝细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倒不知。”
宗政幽桃花眼微眯,一抹精光从眼角飞扬到眉梢:“再看三哥的反应也是奇怪,皇后都置他的王妃于死地了,他居然只是软禁了皇后,而且还有闲心大肆揽权,不觉得也太奇怪了吗?”
靖王妃冷绝是见过的,听到这话,理所当然地道:“自古要江山不要美人儿的帝王太多了,而且江山有了,美人还会少吗?”
更何况,他还有句话藏着没说——那靖王妃,长的只能说清秀,看得顺眼,却着实谈不上倾国倾城。和滔天权势比起来,高低立现,谁都知道该如何取舍了。
宗政幽伸出食指摇了摇,轻轻笑开:“冷绝你不懂,一个肯让三哥破戒动龙牙的女人,对三哥来说,肯定有着特殊的情感,他不可能不在意。”
那种种情况综合起来能说明什么呢?
那有趣的小丫头,肯定还活着,只是现在还不方便露面罢了。
冷绝还在思考自家五爷的话,就见宗政幽招手让他过去,吩咐他道:“加派些人手混入上京,一边给他们搅搅局,一边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查到靖王妃的下落。”
这种时候,他不去插一脚,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而赵州这边,自从得知宗政潋在上京的所作所为之后,宗政成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双手负于身后,来回地在屋子里踱着步。那口眼鼻眉和他的几个弟弟有几分相似,较之宗政潋的华丽和宗政幽的妖冶,却显得更为粗犷暴厉。此刻浓眉一拧,满满全是凶煞的压迫感。
在他旁边,站满了他费尽心思从各处挖来的幕僚们,此刻却一个个地站在一旁,一声不敢吭,生怕这位爷脾气一来,就迁怒他人。
唯有一直跟着宗政成的沈守义这时候站了出来,一拱手,不疾不徐地道:“属下认为,王爷完全没有必要如此忧心。”
“没有必要如此忧心?”宗政成一甩衣袖,有些气堵,“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家那位三弟的厉害!”
他倒是一直没瞧出宗政潋还有这份心思,所以一直只防备着怕他帮助皇上来对他不利,却不想那家伙倒好,直接抱着跟他一样的目的,并且还捷足先登!
那他这些年来一直隐忍着做的布置算什么?他费尽心思招兵买马只待最后一击又算什么?给他人做嫁衣?
他宗政成可没有那么好的心。
更何况成王败寇,他的野心已经败露,如果他输了,他那三弟,会对他心慈手软?
沈守义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担心靖王,毕竟那位的名头在圣元王朝几乎可以说是路人皆知,只要有他在战场上,那就意味着无往不胜。
可是,他们也有他们的杀招不是吗?
“王爷您忘了,您的人已经混进御医里面去了,只要时机一到,便可送当今圣上归天了。”沈守义说到这里,无比的自信。
那些御医们早就被他们的人掉了包,可即便是靖王对他们派去的人有所怀疑,也不可能看出破绽。那些经过精心易容的面孔,可是连他初看都吃了一惊呢——简直和本人一模一样。
而帮他们易容的人是谁,他们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