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自己的短处还被小丫头毫不留情地指出来:他第一次爱的女人竟然不爱自己,转眼就攀上比自己身份高贵的太子!他爱错了人,爱错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只是被泠薇说出来,世子就觉得天要塌了。
悲愤之中的世子确实想要找赵霆算账,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是嫡亲的堂兄弟!
赵霆那厮害他明白什么叫兄弟之妻不客气!这学费忒贵!
想到心上之人那一双水汪汪的眼,那含羞带怯的笑容,那一身柔若无骨的身子,那一双抱着自己脖子的茭白小手,还有她身上香香的味道。
怎么会变成别人的?
不,他一定要去找她问清楚,是不是谵台泠薇逼她的!是不是赵霆强迫于她!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一抹白从鲛绡宝罗帐内伸出来:“喜鹊,什么时辰了?”
轻柔的嗓音直叫人从耳里舒服到心底,名唤喜鹊的小丫鬟急急上前应答:“回主子,午时未过。”
不难听出小丫鬟话语里的紧张,明明太阳落山许久了,主子却偏爱听“午时未过”这四字。
“嗯。午时未过,容我再歇息片刻。”那一抹白又缩回帐内,喜鹊等了许久也不敢离去,低着头时刻准备着供阴晴不定的主子驱使。
“喜鹊,午时可过了?”一只小巧可爱的嫩白脚丫从帐内伸出来,如孩童一般晃了晃。
“回主子,午时未过。”喜鹊更紧张了,声音直打颤,主子啊主子,待会儿罚她可要罚得轻一些,可不要想红袖姐姐那般十日未下得床。
“喜鹊,你胆子不小啊,太阳早已落山,你竟敢骗主子?下去领罚!”依旧是娇柔的嗓音,却不怎的莫名听出冷寒来。
“是……喜鹊知错。”喜鹊苦着一张脸迈着小小步子往门口走去,不敢走得太快是因为担心发出声音惹得主子不悦,惩罚更重,没准连明日的阳光都瞧不见了。
“一群蠢货,连伺候主子都不会!”美人重重地扯开鲛绡宝罗帐,露出一张精致如画的脸,标准的樱桃小嘴,勾魂摄魄的丹凤眼,一张比瓜子还要好看许多的小脸蛋。确实是个美人,只是美人明显心情不十分美妙,粉唇微嘟,眼睛瞪圆,手上的鲛绡宝罗帐竟被她看似无骨的小手扯了下来,不一会儿变成了一堆粉末。
“主子,您怎么生气了?是不是喜鹊那丫头惹到主子了?哎呀,主子,你可别个小丫头置气呀,小心伤了身子。”一个温柔的声音从外头传来,三步化作两步直冲到美人身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许久,“主子,您看您又将您最最喜爱的鲛绡宝罗帐弄没了,可上哪里去找给您用啊。”
说话之人似乎并不怕这位喜鹊心中阴晴不定、凶残万分的主人,絮絮叨叨地念,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不落,帮美人穿衣穿鞋梳头化妆,这一套下来花了小半个时辰,美人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