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凯里,吃过晚饭,吴峰又提议到歌厅唱歌,唐婉丽也积极响应,我借故要整理采访资料没有参加,唐婉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仍然和吴峰、小吕他们去了。
今天对神婆的踏访,对蛊的喂养和施放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同时也彻底破灭了在谷外治疗蛊毒的希望。
按神婆的说法,要克制我体内的蛊毒,必须要找到体内蛊虫的母蛊,也就是这些蛊虫的培养体。要做到这些,就必须从新进入绝谷,找到王后的父亲药师,然后请药师提供母蛊,施念咒语解除蛊毒。
再次进入绝谷其实并不困难,至少有三种方法:其一是依照出谷的方式,经绝壁上的洞口进入虎穴,如果不被老虎一家吃掉的话,就可以进入绝谷了,经过上次跟白虎一家的亲密接触,这一方案我是有信心的;其二,依照罕宝他们出谷的办法,使用攀岩工具进入,这一方案的难度是没有帮手和事先考察线路,但只要准备周全,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第三种方式最为冒险,但也最为神奇,就是准备一套潜水设备,进入龙桥暗湖,从上次跌落的位置吸入水道,依然从高高的龙嘴中吐出来,由于有专业的减压衣和氧气瓶支持,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这样下去就没有秘密可言,直接和祭司面对面。
但是,我真的不愿意再次进入绝谷,倒不是有多么害怕祭司,而是不想再去打扰他们,不管绝谷的内斗有多么激烈,体制有什么问题,都是他们自己的问题,犯不着我去操心。
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古代部落,能够侥幸保留至今,对这个世界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多少不合理都是可以理解的,因而也是合理的。
这样看来,我上次听从巴王的劝告,做出离开依噶的决定也基本是正确的,避免了巴国内部的一次大流血,相当于也保护了这个活化石。
至于说体内的蛊毒,就随它去发展,神婆不是给我施放了一只鳌蛊吗,多少能够与体内蛊毒抗衡一下,再好好研习气功,应该比巴王的情况好很多。即或英年早亡,经历了这么丰富的人生体验也值了。
想到这里,心情平复下来,闭目打坐,神定气闲。
深夜,唐婉丽嗨皮回来,一脸红晕,又要缠绵。我想起神婆的话,努力拒绝她的诱惑,唐婉丽却不干休,使劲扒拉我的衣服,弄得我气血翻腾,不得已敷衍一番……
回重庆的路上,唐婉丽一直有些不高兴,大概是昨晚没有玩痛快。我也不想搭理她,心系着罕宝他们,就这么闷闷的开了好长段路,唐婉丽终于说话了:“老公,你昨天怎么了?怪怪的?”
“没有怎么的,你又发神经了。”我反咬她一口。
“你才发神经,从神婆家出来就不对头了,是不是她给你施了什么妖法?”唐婉丽嘟噜着嘴,满脸不高兴。
“你才被施了妖法,神经兮兮的。”我觉得唐婉丽有点无理取闹。
“还怕没有,从神婆家出来,脸色就不对头,回去的路上也一声不吭,像别人欠他三百两似的。”唐婉丽继续发飙。
“我听你们唱歌来,有什么必要说话。”我继续反驳。
“那晚上唱歌你又不去,以前只要我唱歌,你必定要参加的。”唐婉丽步步紧逼。
“人家要整理资料嘛。”我无力的反驳。
“有啥好整理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你真的是走火入魔了。”唐婉丽不依不饶。
“你真是无理取闹。”我有点冒火了。
“你才无理取闹,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就……还有昨天晚上,也完全不在状态,感觉像换了一个人。”唐婉丽一发而不可收。
“你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不存在。”我真的毛了。
“不说就不说,我明天就去带团,懒得再见你。”唐婉丽也来了气,真的一句话不说了。
中午在服务站休息吃饭,唐婉丽也不下车,也不吃东西。好不容易熬到重庆,回到家里,一声不吭就开始收拾行李,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她冲出门,愤愤地去了。
我心系着罕宝,也顾不得唐婉丽,就去敲罕宝的门,可是敲了半天,都没有回应。心想可能是怕遇到生人不敢开门,只得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却没见着一个人在屋内,心中便有气,说好了千万不要出门,怎么也那么不听话。
待进到里屋,便感觉有些不对劲儿。给他们的衣服,被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上,一万块钱也分文没用,依然放在书桌上,钱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画着图画和写着一些稀奇古怪的文字,从图文来猜测,他们可能是打算回到绝谷去,因图画的中心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峡谷,手掌符号指示着行进的方位,告诉我他们要去的地方。
纸的右下角是鸟虫篆体“罕宝”两个字和两只握住的手掌。
——罕宝走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该死的,他们没有身份证,没有钱,怎么回到绝谷,千辛万苦的出来了,又为什么急于回去?
这个罕宝,古代的“官二代”,其实比我想象的要倔强任性得多。我本来对他们有很多设想和安排,甚至希望有一天与他们一同返回绝谷,对古巴国来一次现代化的改革,可是他们这一走,我的整个计划落空。
现在怎么办?没有罕宝他们同行,我攀岩进入绝谷的难度将大大增加。最担心的是:如果我冒险进入绝谷,而罕宝他们因为某种原因而没能重返巴国,那么我将孤军奋战,与祭司对抗的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