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期忽然间扭过头,走到裴莫行的面前。
沈临北识趣的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你很难过吧?”顾佳期红着眼圈问。
裴莫行点点头,伸手将顾佳期环在自己的怀里,见他想说话,顾佳期忽然间截住了他的话头,低声说:“这事不怪你,你可以难过,也可以伤心,但不能愧疚也不能自责。”
她在他的婚礼上寻死过一次。
“醒了?命倒是剑。”
可惜没死透,所以再次睁眼,面对的是这样的嘲讽。
托他的福,她这个被雪藏着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在朝夕之间人尽皆知,成为人们茶后饭余的谈资。
单七倚听着娱乐新闻报道,不动声色。
可她拿一次视死如归,一次重蹈覆辙,换来真相却是:不过是别人的替身。
而男人这样做唯一的解释,就是为了让她成为他光明正大占有的私人玩偶。(简介就不抄完了一(一)一)
话虽如此,顾佳期的眼底却并没有多晴朗。
任轻盈电话里留给她的几句话,又像是几根刺一般,扎在她的心上……这个女人哪怕是临死,都留下那么大的悬念及阴影给她。
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任轻盈用自己这样悲怆的一幕结局,在裴莫行心上狠狠的打下一个烙印,这烙印恐怕顾佳期穷其一生也抹不去。
顾佳期了解裴莫行这个人,何况是任轻盈。
任轻盈之前就已经成了他的责任和负担,那么现在呢……
就算她安慰裴莫行,不要自责,可是他不会不自责的,如果当初不是他,任轻盈又怎么会被卖到美国去。
环环相扣,这就是一个巨大的网,把所有人都围在其中,只有任轻盈用这种鱼死网破的形式,潇洒离去。
别说,她真的挺狠的。
顾佳期失笑,这个时候除却陪在裴莫行身边,她暂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裴莫行的这处房子被烧,他按照纵火案进行了报警,杜唯真被当做疑犯,进行追捕行动。
顾佳期和裴莫行等人并不知道任轻盈临死前和杜唯真进行了怎样的交流,杜唯真是不是也受了伤,如果他受了伤,按理是跑不远的,应该就在这附近。
失火的地方没有找到任轻盈的尸骨,或者被火烧的有些彻底,顾佳期就在院子里找到了红色衣服的一角,那红色喜服熟悉的走线令她心头又是一阵发酸,任轻盈纵然做了再多错事,可人死灯灭,她内心深处终究还是爱着裴莫行的,爱的有点发狂。
顾佳期鼻子有点发酸,她突然间理解了任轻盈所说的,活人如何和死人比,就算曾经任轻盈错了很多很多,这一刻,她也是应该被原谅了的。
她蹲下身子,碰了一捧土将那红色的衣角掩埋掉,“任小姐,你我二人不巧这辈子爱上了同一个人,你好好的走,希望下辈子你能幸福,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
这之后,裴莫行在那个墓园给任轻盈建了个衣冠冢,情绪始终都很低落。
顾佳期几度想和他说任轻盈那个电话的事情,都始终找不到时间和机会。
好几天过去,顾佳期忽然间觉着,自己和裴莫行的距离因为这场大火,再度拉开了。不知道是他没办法面对自己,还是她没办法去面对他,原本好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亲密感,似乎突然间又消失了。
顾佳期知道这不是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她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裴莫行,任轻盈活着,是他们之间的阻碍,好容易跨过了这个阻碍,任轻盈却选择用死来了结三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
深夜时分,顾佳期已经睡着,她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嗜睡的,所以也不可能耗太久。
门声轻响,裴莫行走了进来,站在她床边良久,然后他弯下腰来替她盖了盖被子。
忽然间,顾佳期伸手握住裴莫行的手,冰凉,似乎是刚刚从外面回来。
顾佳期坐起身,仰头看着裴莫行,两个人的眸子相对,她缓缓坐起身,轻轻的伸手拢了下长发,“我们谈谈吧。”
她和裴莫行坐到客厅中间,她又煮了一壶牛奶搁在案台上,等牛奶热了以后倒出来捧在手心里,“墓园那边差不多了吧。”
“嗯。差不多了”
顾佳期咽了口牛奶,斟酌着自己的话语,却有点不知道如何说起,任轻盈的死打乱了所有的计划,连她想要让他后悔至极的那件事,她都已经不知道如何完成,更遑论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去做,该怎么去走。
“你是不是后悔当初认识我,和我结婚,碰过我。”顾佳期忽然间抬头看他,“如果没有我这个意外的出现,也许任轻盈今天不是这样的结果,是么?”
裴莫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这样想?”
“我不得不这样想。”顾佳期的手滑到自己的肚子上,“她或者没死,不是没找到她的尸骨吗?说不定还有机会再见。你……”
“你别多想。”裴莫行伸手扶在顾佳期的肩上,“佳期,我亏欠了她的,那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因此动摇我们之间的感情。”
孕期的女人想的多,裴莫行提前就被人提醒过,他知道自己最近情绪的确不高,可也不可能会有顾佳期那样的想法。
“先去睡。”裴莫行问:“想吃宵夜么?我给你做。”
“不用了。”顾佳期摇头,“你还有事?”
“嗯。杜唯真的大本营的人都消失了,杜云森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