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留着一头恰到好处的短发,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白牙装作凶狠的样子挥舞着剑和女孩‘对砍’,而另外一个女孩则是扎着一头爽朗的马尾短发,鼻子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咋咋呼呼的喊叫着,猛攻着对面的男孩,找准空隙,抬起穿着凉鞋的脚毫不留情的踹向男孩的小腹,男孩却是拿着木剑一挡,然后后退几步又重新冲上来进行没有任何章法的乱舞。
看上去极为凶残,但是附近却没有大人阻止,甚至还有几个带着孩子的父母津津有味的看着这对长相相似的男孩与女孩在草坪上互殴,甚至不需要从她们的五官去分辨,光是看着他们相同的衣服就知道这俩孩子是一家人,无论是年长的萝莉还是那个倔强的正太全都穿着同样的无袖卡通背心,下面则是蓝色的宽松长裤和黑底凉鞋只是区别于体型的大小而已。
秦恩一步步的走下来,落到了草坪上。
两个小孩这种气势汹汹的‘打架’也只是看上去气势汹汹,完全不需要时间能力,光是靠着成年人的反射神经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这俩疯孩子缴械。
男孩虽然是男性可却没有优势,而作为对手的女孩却是连初潮的年龄还没有达到,正是最凶悍的时候,男孩看似毫不保留的猛攻反而让体力逐渐走到下风,猝不及防下被女孩打翻在地,女孩抓住这个机会轻而易举的打中了男孩的手腕,吃痛之下男孩松开了手中的木剑,而女孩却像猛地撞了过去将男孩撞翻在地……
女孩抱着男孩的腰将其撞翻在草坪上,她骑在了男孩的小腹上,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木剑,轻哼一声,狠狠的朝着男孩——旁边的草地扎了过去,男孩抬起头看向上方,看到了刺眼的阳光,也看到了一丝丝湿润的汗水从额头与鬓角渗透出来,沿着她小巧的脸蛋向下滑落,扎着马尾发的女孩傲然的俯视着被自己压在身下的男孩,无声宣示着自己的胜利。
“哈哈哈!秦恩又输了!”
“这个月是第几次了?好像根本就没赢过吧?”
“还是缺乏锻炼啊!小秦恩!来阿姨家吧!阿姨请你吃肉涨涨力气!”
在旁边看戏的闲人们却是瞎起哄,这些人都是和男孩女孩一样居住在附近小区内的邻居,这幅场面早已经成为了日常。
邻居们的声音本不带恶意:也没必要对俩小孩有啥恶意,可是年幼的男孩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眼睛却是泛起一阵水雾,紧咬着嘴唇,泫然欲泣。
“我、我又输了,还是姐姐你厉害……”男孩哽咽着,用小胳膊揉着眼睛,强颜欢笑道。
女孩却是没有理睬男孩的认输,她漠然的扫视着周围那些调笑着男孩的大人们。
“不许笑!不许嘲笑他!”骑在男孩身上的女孩举起木剑,冲着附近看戏的大人们声嘶力竭的叫喊着。
大人们没人气恼,他们只是收起了调笑声,关怀、敬佩、同情、羡慕、冷漠、等各种情绪化作无声的言语,注视着这对姐弟。
他们都知道这对姐妹的背景,他们都知道这对姐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那个时代,邻居与邻居之间没有那么冷漠,这让他们对各家各户的情况都很了解,但也导致了一群喜欢碎嘴的大人们。
刚出生就没了爹的孩子——
被一个单身女人拉扯大的两个孩子——
……听到大人们闲言碎语的女孩站了起来,捡起旁边的木剑丢给了自己战败的弟弟。
“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男孩带着红红的眼睛答道。
女孩板起小脸,厉声问道:“那你还在想什么!给我站起来!”
回应女孩话语的,是男孩忍着泪水与疼痛——倔强中透露着一丝狠戾的眼神。
“我们必须变的强壮,好好锻炼,将来由我们保护妈妈!”
“对!”女孩这才绽放出和其年龄相符的微笑。
然后这对姐弟,在草坪上,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厮打。
随着时间的流逝,人越来越少了……当夕阳的金色光辉逐渐涌现出来的时候,这对姐弟也随着力竭,停止了斗殴,双双的躺在斜坡上正对着金色的夕阳。
这个时代,这个社会对单亲家庭并不友善,闲人们的闲言碎语早已经让这对姐弟的事成为附近人尽皆知的事,这件事,有好有坏。
好处是每年总有些年龄大、心善的老人来拜访这一家人,送上礼物,然后问问有没有什么难处……隔三差五的请那位单身母亲和两个孩子吃顿饭,算是发发善心。
还有一些单身或者是离异过的青年、中年凯觑秦鸩不见衰的美色,总是在各方面照顾这对小孩,经常给他们一些糖果,逢年过节带东西来问候美曰其名拉近邻里关系。
……而坏处,则是一些妇人嫉妒着在生育了两个孩子后还维持着单身女人美貌的秦鸩经常说些风言风语,隔山差五还有点心怀邪念的小年青打算‘占点便宜’。
这些问题倒不是什么大事,前者只是打麻将私下的话,后者则可以联系距离小区不过几十步的派出所来解决。
但是对于这两个孩子来说最大的威胁却是在学校内和小区内的那些同龄人,所谓童言无忌……一些恶毒的话语,往往会在小孩子们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