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信佛。
她信,祸从口出,报应不爽。
苏夕溪顿了顿,颤颤巍巍的伸出被地上的尘土染的灰不溜秋的手掌随手一摸,眼睛被莫名其妙的滑不溜秋的东西敷的看不见事物,只能再伸出同样灰不溜秋的另一只手连着上好的锦缎袖子在脸上一摸,眼前的事物才终于清晰了一些。
“我嘞个去,谁他大爷的这么没有道德在大街上倒这一滩的桐油,是他奶奶的要火烧琉璃街吗?小爷这就去叫京兆尹派人来他丫的纵火犯,不关他丫的三四五六七八年。小爷把名字倒过来念。”
说着,苏夕溪就要颤颤巍巍的起身走在滑腻腻的油脂上亦步亦趋准备转身去唤人,一旁同样被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燕一一听自家小主子这话,也顾不得摔得快散架的身体,连忙支起身子一瘸一拐的去油滩里捞回自家小主子。
心里却急切的念叨不能让自家小主子去祸害人家京兆尹那一班子青青葱葱的小后生们。
这要是被京兆尹捅到王爷那里,依着王府上下对小公子溺爱程度看来,到头自己还会被扣上护主不力的罪名。
那看似温温柔柔的世子爷一定会柳眉倒提,面带秋色的狠狠再惩罚自己三天三夜不许和美貌如花的栩画姐姐“谈情说爱”。
燕一还惦记着上次栩画的柳絮姑娘,大晚上被刘尚书怒气冲冲从柳絮姑娘床上抓包带回府中罚跪祠堂去了。
也不知道后来那小少爷是不是还偷偷爬墙去看那柳絮姑娘,然后再被盯包的小厮再捅给刘尚书。如此往复。想想也着实有趣。
今晚可是和栩画约好月上柳梢头时带着陌上阁的茉莉糕去那闹鬼的青竹林里继续话这美人才子寡情客的前世今生呢。
可不能让自家的这混世魔王毁了自己这此生最大乐趣才好。
燕一眼中精光划过,忙上前拦住自家小主子,略作焦虑的咬耳低声道:“小公子。可不能去啊,你想想,今儿个,我们可是偷偷溜出来的,这要是让王爷知道那还有好吗?我可不想陪着你受苦,你就行行好吧!就算小的求您了。’’
苏夕溪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扬言要去府衙找京兆尹派人来逮捕所谓的纵火犯,也只是想乘机在府衙躲一躲那催债的毛二。
怎地被燕一一提醒,又转念一想,如果京兆尹把今儿个的事情又捅到父王那里,自己不又得被罚闭门思过,饿的好几天出不得门,最后悲催的到底还是自己。
于是只得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点点头,极其沮丧拉着脸,双手抱胸蹲在地上画圈圈,嘴里一个劲嘀咕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小公子。这。。一地的桐油,都是。。小可,小可不是有意倒在这琉璃街头的,引得您摔跤是小可的错。。可小可。。怎的敢在这天子脚下火烧这琉璃街。。”